见李芸生回屋,翼银烟猜想或许她会知道魔尊的去处。果然,他留下话给李芸生,让她转告魔后去灵曙殿的后殿等他。
灵曙殿是魔界至尊的朝堂,是柳月宸与魔臣们共商国之大事的宫殿,即是前朝所有的政务的开端,亦是魔臣们一展政能的天地。
被戏弄的感觉氤氲而生,翼银烟带着李芸生急急前往灵曙殿方向走去。
其实她对魔宫甚是陌生,灵曙殿在哪她根本不知,只是不管媛凤殿内的魔侍,还是殿外路上遇到的魔侍今日一早他们都笑盈盈地向她请安,并且都有意无意地在为她指引灵曙殿的方向。
难道大婚后次日到灵曙殿也是这魔宫里的规矩?
灵曙殿的门前,魔尊的贴身魔侍卢青志便向她跪拜行礼。虽然口头上是如此,可眼前这个自称魔侍的卢青志,她怎么都觉得他不同于一般的魔侍,宫中魔侍皆为女子,唯独这个随身伺候的却是一个男子,而且看起来是身板挺直血气方刚气宇轩昂的,她总觉得这个人用作魔侍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有几分智谋,当个谋臣也是合适的。走神了一番,翼银烟将停留在卢青志身上的目光尴尬收回。幸好对方也不怪罪,只是将她引入灵曙殿的后殿等候便继续守在门外。
翼银烟随他入内,礼貌点头回礼后,他便退下。翼银烟未就坐,便听到前殿处众声交集,喧哗议事。也对,这也该是魔尊与众魔臣议事的时辰了。
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翼银烟撇下李芸生她们,独自一人从侧门溜进前殿,想要一探究竟,隔着围纱屏风,翼银烟隐约看出高坐的柳月宸与座下众臣。她本想一睹殿内风采,却被对话声吓得缩回了脑袋,只敢侧耳偷听。
“老臣并没有说翼银烟公主不是良配,只是她尚且年幼,怎有能耐主持这偌大后宫?纳新魔后本意就是为巩固魔宫势力,可如今魔后人选......”
“翼银烟公主也不复存在。”柳月宸停住摩擦柳矿扳指的手势,眼神犀利,直视站出开口反驳的魔臣,“如今只有魔后,谁给你的胆子直呼其名讳?”
话锋如一匍匐凶兽朝群臣扑去,跪地的魔臣全身一抖,将腰弯得更低了。
“翼银烟怎么不配做魔后?翼王之女,唤沙术传人,她哪一方面比各宫妃弱势?昨日与本尊布下强大结界的可是新魔后,众卿不是亲眼所见的吗?怎可用年岁来衡量一个人的实力。”说罢,他站起身来,慢慢走向跪地魔臣。
“卿家莫怕,抬起头来看本尊。”跪地魔臣战战兢兢地抬头,柳月宸特意压低嗓音,可一字一句的强横质问都可传入众臣耳中,“怎么?本尊如今露出真容让你们瞧着是一风华正茂的后生小子,不如你们所想那般,是不是就不是从前的魔尊,没有统领众臣的能力了?”
“臣惶恐。”此话一出,被当面质疑的魔臣吓得直接额头磕地,其他的多数魔臣也都跪地,只三两数胆大硬气的魔臣尚未被惊。
“老臣不明白,魔尊如此隐瞒真容实为何意。”其中一尚未跪地的魔臣大胆发言,话语中带有三分不屑,“难道只为愚弄众臣不成?”
“刘魔圣说错了,”柳月宸蔑笑,回话反击,“本尊此举,只为不见如你这般的愚臣嘴脸。刘启明,从前你可曾对本尊如此不敬?”
柳月宸的冷漠轻蔑令刘启明倒吸一口气,他身为魔族四大魔圣之一还未曾被魔尊如此直面羞辱过。他忍着不满,故作淡定辩驳:“忠言逆耳,臣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魔尊,如今既如你所愿娶纳新后,便要收心养性,莫要日夜沉迷女色,枉顾众臣谏言。”
柳月宸鄙夷暗哼,多有不屑:“呵,看来刘魔圣对本尊甚是上心啊,就连本尊宠幸谁,如何宠幸也诸多在意。”
察觉不远处,一魔侍神情有异,手有哆嗦。柳月宸转眼一瞄,授意身旁魔卫。只见魔卫低头受命,二话不说走向那人,就地正法,当场血溅殿堂,众人如惊弓之鸟。
翼银烟险些惊呼,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刘启明被吓了一跳,转瞬心中窝火,话锋直指柳月宸,正义发表:“胡闹,魔尊怎可如此残暴,竟轻易在前朝之上取走无辜性命?”
柳月宸不以为然,慢条斯理地应道:“残暴?刘魔圣怎知他无辜?难不成,他是你的什么人,你心疼了?”
刘启明一时说不上话,柳月宸接着问:“哦,莫不是你安插在本尊身边的内应当众被本尊拔去,你觉得可惜了?”
“臣,不敢。”被抓住痛处,刘启明只好俯首作揖,敷衍应付。
“你说本尊残暴,别着急,本尊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个惊喜。”柳月宸闭眼笑了,用一种轻视的态度一字一句地说,“今日你来朝拜本尊的路上,便是本尊抄你满门之时。可惜你的内应早就被我防范,他也就无法将此重大情报向你通传,还请刘魔圣切莫怪罪。”
刘启明大惊,颤抖的手指着柳月宸,话语如鱼刺梗喉:“你......”
“好大的胆子!”未等他说完,柳月宸拍案而起,惊洪声色震慑众臣,“刘启明,今日本尊就来掀了你的滔天三罪!罪一,监视本尊,左右宫中势力;罪二,暗训刺客,在大婚前夕暗杀新后;更可恨的是,罪三!将刺客伪装成天兵,表面是挑拨魔族与天族的关系,实则与人族龙族暗中勾结,意欲搅乱魔界与各界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夺魔界大权。魔圣大人,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众臣议论纷纷,对刘启明所为有所不齿。
刘启明再也不藏奸诈之相,轻哼一声,反问柳月宸:“魔尊扣的罪名,臣可是一个也不认。如果魔尊认为臣有罪,就拿出证据来,休想空口白牙来污蔑臣。”
柳月宸不紧不慢,笑着看他:“是,以上三罪,本尊所掌握的物证虽已保全,可人证皆自行了断,可谓证据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