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郦嘉瑟开窍情话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原因倒不在于她不会,而在于她的思维永远不在那个频道,不会往甜言蜜语方面思考。岑长生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想听她些好听话,也许是占有欲作祟,他渴望从她那里确认自己是特殊的。
在这段感情里,他需要的似乎比她需要的更多,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又无法控制。
风平浪静的九月份很快就过去了,高三连国庆节假期都只放了三,就开始回学校补课,一群高三狗面对空空荡荡的校园,唯一欣慰的事情只有大课间不需要跑操。
文妤站在操场中央吹风。“我感觉我们被关在了一个大笼子里。”
刘梦思偏头问她。“你最近怎么没找我弟?净和我们混在一起。”
“我们俩分了啊。”文妤轻快地出这句话,就好像在今气很好。
郦嘉瑟了句“果然”,刘梦思就没有这么镇定了。“怎么回事?你劈腿了还是我弟劈腿了?”
“都没有啊。”文妤耸耸肩。“就是对彼此没感觉了,好聚好散。”
“为什么会没感觉?”
“就不喜欢了呀。”
“怎么会突然不喜欢?”
文妤有些不耐烦了。“刘梦思你今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弟都没告诉你,你应该先去找他算账。”
“我当然要找他算账。这个兔崽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不好意思告诉我的?”
郦嘉瑟搂住刘梦思的肩膀。“安啦,你弟要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文文早把他砍了,还用你秋后算账?”
“这倒是……”刘梦思点点头。
郦嘉瑟猜测这两个人就是太长时间没见面,对彼此感情变淡了,不过真实原因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们无权置喙。
等高一高二的朋友也结束假期,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便拉开帷幕。今年文班的同学都有点儿蔫,因为运动会前两的数学周考题目难到让人怀疑人生,整个班级只有岑长生一个人过了一百三十分,大家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我还有那么多不会的题?放我回教室刷题!”
退休的学生会主席无债一身轻,报了一百米和四乘一百米接力两个项目,拿了两个第一,得意地对岑长生展示她的奖品。
“这是保温杯?”
“嗯,和我当年的创意差不多,不过比我当时选的图案更好看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她完话咳了两声,岑长生立刻紧张道:“感冒了?”
“没,刚才跑步的时候不心戗风了,一会儿就好。”她伸长脖子看了看前面的胡老师,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在赛场上。
郦嘉瑟声:“我能靠着你歇一会儿吗?有点儿困。”
她昨怒而刷题,熄灯以后用台灯继续奋战,熬到了十二点多才睡觉。
“好。”
岑长生以为郦嘉瑟会靠着他的肩膀,没想到对方直接躺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呼吸有些乱,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不过郦嘉瑟想法很简单,躺下来班主任就不容易发现了。
她为了加强隐蔽性,还把岑长生的大衣拽过来,蒙到自己头上。
岑长生所在的后排坐的基本都是男生,那边沈鹤轩他们几个在打扑克,声音很吵,他却莫名觉得世界很安静。
可能是因为她正如猫儿一般伏在他身上。
不过郦嘉瑟躺了一会儿,忍无可忍地掀开大衣喊了一句:“沈鹤轩你傻吗?有人手里有四个三你着急甩王炸干什么?”
他们叽叽喳喳打牌也就算了,反正高三这个区域纪律管得不严,但打得这么烂就不过去了吧?
几个男生听到声音看过来,看到躺在岑长生腿上的郦嘉瑟,面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郦嘉瑟这才意识到自己姿势好像有些暧昧,连忙想坐起身,结果岑长生伸手箍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又羞又急地喊:“岑长生!”
这个男人把“得寸进尺”当成座右铭了吗?
“怎么了?”岑长生丝毫不慌。
李瑁打破了他们对峙的局面,问道:“班长你怎么知道有四个三?”
郦嘉瑟:“我会记牌啊。”
他们每打一张牌都要嚷嚷出来,她听了一耳朵,自然心里有数。
李瑁捅捅没参与牌局的项遥。“班长和你一样哎,会记牌。”
项遥“唔”了一声。郦嘉瑟笑道:“所以你们就不带他玩?”
“对啊,和记牌的人玩多没意思,他这就是开挂啊。”
郦嘉瑟感慨了一句:“才都是寂寞的。”
岑长生揉揉她的头。“不睡了?”
“睡不着。”她嘟囔了一句,同时不忘伸手掰他的胳膊,结果以失败告终。
岑长生搂紧了她的腰,以免姑娘从他腿上滑下去,对着打牌的那几位一个眼神扫过去,与此同时项遥开口:“你们点儿声吧,班长在补觉。”
沈鹤轩暧昧地笑了笑。“岑哥,你们该干啥干啥,我们绝对当没看见。”
郦嘉瑟心想上次的仇还没报呢,这子居然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当她吃素的吗?
她拍拍岑长生的手。“别闹了,我要起来。”
岑长生放开手,郦嘉瑟起身走过去。“别斗地主了,带我一个,我们玩打娘娘。”
赵武陵立马让位。“岑哥你来替我,我一会儿有项目。”
沈鹤轩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一对情侣坐到了他面前。
沈鹤轩:“岑哥,你不会记牌吧?”
岑长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
连输五局的沈鹤轩把牌往凳子上一甩。“不玩了不玩了,游戏体验太差了!”
郦嘉瑟似笑非笑。“该干啥干啥,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沈鹤轩双手合十。“班长大人,姑奶奶,我错了,你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行不行?”
项遥在一旁笑,沈鹤轩把他拉过来。“你来替我,我得缓缓。”
郦嘉瑟正玩到兴头上,只要有人陪她就行,是谁不重要。她最近学习压力有些大,需要通过游戏发泄一下。
李瑁举手:“班长,老岑,咱们能不能重新分伙?老被你们俩碾压我游戏体验也很差啊。”
郦嘉瑟答应了。四个人重新抽牌,结果是李瑁和岑长生一伙,郦嘉瑟和项遥一伙。坐到郦嘉瑟对面的人变成了项遥,对方始终低头看牌,没有看她。
李瑁本以为自己有了岑长生这么个队友一定能赢几局了,结果还是一输到底,他哀叹道:“岑哥,你是不是故意让着班长啊?”
岑长生看了郦嘉瑟一眼,表情有些隐隐的委屈。“是她没有让着我。”
他其实不会记牌,而郦嘉瑟一点儿没有手软。
郦妈笑笑。“玩游戏就是要争个输赢嘛,怎么能对对手心慈手软呢?”
李瑁:太可怕了,他以后绝对不能和班长这种女孩子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