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章 有情浓于血(1 / 1)南赋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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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饶和长羲回府之时,已是酉时末。陆饶留在书房看书,长羲则想直接回房休息,今天接近一整天的“吃喝玩乐”,实在够劳心。

长羲远远地就看见阿莫朝自己欢快的蹦来,撒欢一般地不顾规矩,长羲便总在想,这么个小身板儿里,怎么会藏着这么多的精力呢?

“这么想我呀。”长羲伸手捏了捏阿莫的脸,却如同只捏起了脸皮一般,没什么肉感。

看来,以后吃饭的时候,要给阿莫多添几碗米饭。

“是啊,阿莫可想小姐了!阿莫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一点儿都不习惯。”

长羲宠溺一笑,“走吧,我们回房间,好好给你讲讲我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长羲搂着阿莫的肩膀就准备回房,可阿莫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事情,马上停住了脚步。

“对了,小姐,阿莫差点忘了,二夫人说让您单独去她房间一趟。”

“这么晚了让我去吗?”

“嗯。”阿莫应声点头。

“姨娘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阿莫困惑地摇了摇头,“二夫人并没有告知阿莫,可是阿莫看二夫人的表情,倒不像是什么坏事。”

“我知道了。”长羲望向阿莫,“那你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是,小姐。”

长羲本以为是关于启钧的事,可转念一想,若真如此,也不至于这么晚了叫自己前去。就在疑惑思索间,长羲已来到李毓莱房外。

“姨娘,我是长羲。”

“进来吧。”屋内灯火通明,传来了李毓莱淡然的声音。

长羲进屋后,见李毓莱坐与桌前,便赶紧恭敬行礼。

“坐下吧,我有话与你说。”

“是,谢姨娘。”

长羲刚坐下,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一整天的宴席,长羲都没能动几筷子,夜深时分,难免饥肠辘辘。

长羲只能用捂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恨不得背过身狠狠地捶腹。

李毓莱将桌上的糕点推到长羲面前,“要是饿了,就吃些点心吧。”

长羲痴笑着,“那我就不客气啦。”见李毓莱点头后,长羲便取了盘中一块茯苓饼,放入口中。

长羲时常能在李毓莱的手边看见这种糕点,却从未尝过,如今品尝过后,才知其中独特风味。饼皮醇香酥脆,带着果香蜜味的茯苓馅儿甘甜可口,外观虽质朴,却让人回味无穷。

就在长羲细细品尝之时,李毓莱一直默默注视着长羲,半晌后,才了开口。

“你母亲过世后,我才入陆府的。”

长羲虽极力掩饰,可微微一颤的动作还是被李毓莱看在眼里。

“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如此。我曾经想过,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她。”

李毓莱望向长羲“了解她的喜好,抑或是说话时的语气,这样或许能与你更亲近些。”

李毓莱自顾自地笑了笑,“结果后来我发现,无论怎么模仿,我无法做到,给予你像她一样的关怀,因为我终究不是她。”

茯苓饼皮被一滴泪浸湿。

“但是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做到。”

长羲缓缓抬头,看向李毓莱。那个坚强到看不见一滴泪的人,也红了眼。

“若娘,便是你母亲在世时的贴身婢女,也就是当初你在大街上救下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守在你房外了。”

长羲听了李毓莱的一番话后,最想问的话却不是关于若娘的,因为长羲现在有一件事更加疑惑。

她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眼泪流进嘴角,融进长羲颤抖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进府那天,见你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吧。”

原来,血脉在感情面前一文不值。

原来,她爱惨了自己。

曾以为的漠不关心,如今看来是多么可笑。

“她和你母亲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就如同你母亲的影子一样。有她陪在你身边……”

我会很放心。

这句话到嘴边,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姨娘,我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但我在心里,您就是母亲最好的模样。”长羲不知从何时开始,早已将李毓莱视作了母亲。

长羲双膝跪地,将头缓缓地靠在李毓莱的腿上,紧紧搂抱住了她。李毓莱轻轻抬手,抚上长羲的头,也抚平了所有的思念和悲伤。

陆饶入房后,长羲才赶紧擦干眼泪起身,或许在长羲的心目中,眼泪在陆府就是不能言说的禁忌。

告别了李毓莱和陆饶后,长羲开始急切地想要奔回房中,一推开门便见一位妇人背立在房中。

衣着质朴,淑静婀娜,背因常年劳作微微的有些弓,却毫无粗陋之气。长羲瞬间认出了此人正是当日自己在街头救下的那名妇人。感叹京城太小的瞬间,长羲也在惊叹缘分的奇妙。

那妇人缓缓转身,“婢子若娘,参见小姐。”

长羲在若娘身上感觉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记忆与眼前之人的身影渐渐重叠,仿佛封锁在柜中的密盒被掀开了一丝缝隙。

若娘,若娘,若娘……长羲脑海中响起稚嫩的童声……

客栈内。

夜已深,桌案前依旧烛火摇曳。

“今天陆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周子彧缓缓开口,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笔尖。

“陆饶带陆长羲进宫参宴,府内一如往常……陆府二夫人李毓莱有意为他儿子寻一位夫子。”女子的声音毫无起伏,苍白不含一丝情感。

“夫子?”

“是。”

周子彧若有所思,良久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落笔,周子彧将一张白纸放入信封后,用火漆封缄。火漆半干之时,周子彧从袖中掏出一玉瓶,将瓶中粉末撒与火漆之上。

“拿着,送去宫中。”

“是。”

女子半张脸被玄色面具遮去,只露出漠然的双眼,用手帕包住接过信封。

“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女子神色冷峻,双眼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是,花容遵命。”

将信封包好后,花容放入胸前衣襟处,这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此举意在说明,除非身死,此信必达。

信是从虞国皇宫寄来的,完全在周子彧意料之中,自古君王群疑满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更何况出现了一个颠覆全局之人,只有将此信寄出,才能为她暂求得一平安符傍身。

虽是这样想,周子彧的眉头却未能舒展,接连几天传回的消息,都没有一句是与自己相关的。

“看来某人,好像把我忘了啊。”

另一边的长羲已睡熟,却依旧紧紧地抓住若娘的手。睡前若娘讲了许多从前的事儿,所以今夜长羲无梦而眠,睡得格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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