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羲的美梦正做到一半,一阵开门声的巨响就将长羲吵醒。
“谁啊……”长羲眯着眼,不耐烦地瘪了瘪嘴。
好不容易能回到家里,昨晚又睡得那么晚,长羲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地睡个懒觉,面对这种不速之客,长羲满脸写着不悦。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儿的,来打扰我的美梦……
“姨……姨娘?”
半睁眼看清了来人,长羲便瞬间清醒,嗖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李毓莱严肃的神情,长羲心中大觉不妙。
不会是霍清被发现了吧……
“姨娘,你怎么来了……”
长羲绷着一张心虚的笑脸仰望着李毓莱,匍匐在床边的身子则立马探出一只手,慌乱地搜寻着地上的鞋子。
“快替她更衣。”
李毓莱虽是面朝着长羲,这句话却是说给身后一群侍女的。
“更……更衣?姨娘,这是要做什么啊?”
还未等长羲反应过来,那一群侍女已经得到命令团团围了上来,对了长羲就是一阵“上下其手”的收拾打扮,阵仗大得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堵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难不成皇上来了?!
也难怪长羲要这样想,毕竟偶有一次遇到惠妃迎接刘仁瑾入锦绣宫,也是这般如临大敌的紧张筹备。
长羲像个人偶似得抬着手立在床前,僵硬地眨巴眼睛看着侍女们替自己更衣,里三层外三层后,不出一会儿便像个人形粽子般又被推到梳妆台前坐下,侍女们绾发的绾发,饰容的饰容,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长羲简直是目瞪口呆。
这简直,就是十几个阿莫在围着我转啊!
“快把她簪子下的吊穗一根根地理清楚。”
“是,夫人。”
无意中看向身后,长羲这时才发现,李毓莱今天的打扮也是格外不同,让人一看便觉得端庄肃穆、气质非凡。具体的变化长羲也说不上来,不过最直观的,便是头饰和手饰繁多了起来,走起路来都伶仃作响,一抬手更是能晃的人睁不开眼……
“姨娘……”
长羲小声地唤了一声。
“我们这是要见谁啊?”
李毓莱没有说话,却突然紧皱眉头,盯着镜子里的长羲。
这一神色的突变让长羲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猛地咽了咽口水,等待着李毓莱的答案。
爹被降职了但还是要锦衣玉带憋出笑容领圣旨?或者陆府破产了需要巴结好不容易上门拜访的钱袋子……哦不,是高门富商?或者……
长羲沉浸在胡思乱想的猜测中。
片刻之后……
“胭脂的颜色换成檀红。”
“是,夫人。”
啊这?就这?!
说完后的李毓莱神色放松,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未注意到长羲大跌眼境得差点昏厥过去。
长羲快要梳妆打扮好之前,李毓莱便提前离开了,待长羲来到厅堂之时,才重新见到了李毓莱。
她和陆饶分别坐在正厅上桌的两侧,面色和蔼可亲地同面前右侧的两位坐上宾交谈着,有说有笑。
单从面相看,两位宾客的年龄同陆饶和李毓莱相近,而且似乎也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两位是……
长羲虽是疑惑,却还是大大方方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毫无生疏的怯意。
“小女长羲,见过父亲姨娘。”机灵的长羲而后转身向两位宾客,面带笑意,“见过伯父伯母。”
两位宾客笑着连声答应,特别是坐在靠前一些的女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这就是长羲吧,真是乖巧可人,让人见了就喜欢。”伯母面带笑意上下打量着长羲,目光里满是欣赏后辈的慈祥。
长羲腼腆一笑,心中窃喜着。
“伯母过奖了。”
长羲偶然向后一望,竟然发现周子彧坐在那两位宾客的对面,一改冷漠神色,微笑着应和刚才的话题。这般其乐融融的场面,倒是让长羲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他怎么会在这儿?
满脸疑惑的长羲和周子彧目光对视,周子彧的神色立刻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复杂。
长羲僵在厅堂中央,李毓莱见状便立刻解围,朝长羲介绍起两位宾客。
“长羲,这两位是周子彧的父母双亲,你还没见过吧。”
子彧的父母?
长羲惊讶的同时不得不感慨耳濡目染的厉害。
两位虽是年迈,却能看得出年轻时貌美俊逸的轮廓,特别是伯父雅人深致、伯母的仪态万方都在周子彧的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让旁人光凭气质也能看出这是一家人。
子彧的父母突然造访,应该是思念之情太甚,来看望子彧的吧。
明白局势的长羲立马变回乖巧的模样,纤声回答:“长羲的确是第一次见伯父伯母。”
“说的没错。”伯母望向李毓莱,“可我第一次见这孩子啊,就觉得一见如故,总感觉是特别的缘分。”
长羲不知伯母话中的深意,还以为自己是天生惹人喜爱,没头没脑地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
伯母见长羲站着,压着上扬的嘴角埋怨地看向周子彧。
“子彧你还愣着干嘛,快扶人家坐下呀!”
扶我?!
“不不不,不用不用……伯母我自己坐下就好。”
长羲被伯母的这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得慌乱着拒绝,身后的周子彧愣了一下后则立马起身,将自己身侧的板凳向前挪了半分,示意长羲坐下。
“多……多谢子彧。”
“无妨……”
长羲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僵硬地笑着看向同样不自在的周子彧。对面四位长辈紧随着的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更是让长羲如坐针毡,下意识攥着裙子的手心都渗满了汗水。
这……这奇奇怪怪的氛围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没等长羲想明白,伯母又发了话。
“长羲,伯母想知道,你觉得我们家子彧这个人怎么样啊?”
“怎么样是个什么意思啊……”
长羲略微惆怅地笑着,小心翼翼地道出心中疑惑。
“就品德行为、性格脾气之类的啊,不管是什么长羲你都随意说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和他父亲在而拘谨。”
伯母眼中射出万分期待的目光,反而让长羲更加拘谨紧张,连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长羲现在内心的像极了陆启钧被周子彧抽问时的动魄惊心。
还是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
缘可长青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