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瑛的婚礼布置得很低调,婚宴上请了一些皇亲国戚和陆青阳往日里官场上往来的朋友。本来陆青阳要给菊瑛一个盛大的婚礼的,但是菊瑛坚持一切从简,陆青阳拗不过菊瑛,便尊重她的意愿。
溱溱同玄今到达陆府之后,一小厮恭恭敬敬地来到玄今与溱溱面前行李,这小厮是溱溱熟知的,以前她跑到醉仙阁时,就是他给引的路,溱溱受不住他行那么大的礼,赶紧叫他起来说话,小厮犹犹豫豫地不敢起来,眼睛看向玄今,溱溱意会到他的意思,便蹲下身体与他说话。
他告诉溱溱:“皇后娘娘,陆夫人在寝殿里候着您,说您到了,先到她那里一会儿。”溱溱满口答应,连连点头,她现在也急切地想见到菊瑛。
溱溱正欲站起来时,玄今在后边搀扶着她起来,“以后,你要习惯别人对你这般行礼。”
溱溱也不是不习惯,只是她自恢复记忆以来,便重新注入了现代思维,她受的教育是“人没有三六九等,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而且她也算不上什么尊贵身份的人,又怎么能让人家行如此大礼呢?
“这一会儿功夫,你就走神了?还是脑子里又想着什么坏主意。”玄今指着她的脑袋。
溱溱朝着他做了个鬼脸:“我要去找菊瑛姐姐了,陛下您随意啊。”
玄今嘱咐她:“不要帮着她制定什么逃婚计划。”
溱溱嗤之以鼻,反过来质问他,“我看着像是这样的人吗?”玄今重重地点点头。溱溱不服气,转过头问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段姑姑,期待她说出不一样的答案,站在自己这边,谁知段姑姑先是迟疑了一会儿,继而轻轻地点点头。这果然是拿人钱财,帮人做事,谁让玄今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呢!
溱溱嘟囔着嘴,“白疼你了,帮着外人说话,姑姑你这是胳膊肘子往外拐。”说完,溱溱摆摆手,正欲离开。玄今叫住她,“啊溱。”溱溱看着他的脸,以为他又有什么东西要交待,谁知他极其认真地问道:“你方才说谁是外人?”
溱溱伸出手指向玄今,玄今坏笑,溱溱将手指快速地指向段姑姑,笑眯眯地说道:“姑姑是外人……”玄今心情大好,溱溱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轻声地说了句:“幼稚鬼”后,就逃之夭夭了。
段姑姑也笑,虽然今儿被娘娘说成是外人,但心里边比娘娘说自己人还欢喜,段姑姑就想着陛下与娘娘之间吵嘴拌嘴,和和美美的。
玄今见着段姑姑站在原地傻笑,干咳了两声,故作正经,他命令道:“姑姑,你今儿跟着啊溱吧,朕怕她烧了陆府的后院。”段姑姑赶紧跟上。
玄今之所以会这样说,绝不是空穴来风,那时他与她独自北上时,在路途中遇见了一逼良为娼的老妇人,溱溱见那姑娘生得水灵,模样又讨人喜欢,加之她身世可怜,便想着帮她。
于是溱溱晚上带着玄今逛窑子,点名要那位姑娘可儿,在“同房”过程中,溱溱点了一把火,把人家妓院给烧了。
那时玄今问她:“秦溱溱,你也不怕把我烧死啊?”
溱溱甚是淡定地回答道:“你武功那么高强,这么点火逃出来对你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啊。”
那时可儿姑娘非要以身相许,玄今就让溱溱想办法,溱溱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假意扮作玄今的“凶婆娘”,对玄今拳脚相加,一开口就是骂骂咧咧的,吓得可儿姑娘不敢轻举妄动,而溱溱还一哭二闹三上吊,说玄今要是敢纳妾,就死在他们面前,还说给官府写好了信,都是他们这对狗男女逼的。
可儿姑娘瞧着这情形,愣是吓得再也没有说过要以身相许的话。
玄今想到往事,便觉得好笑,啊溱总是这样:鬼主意多,馊主意多,平时惜命得很,但是干起事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平安长大的。
溱溱到了菊瑛寝殿,她正在梳妆打扮,“菊瑛姐姐,你这样真好看。”
菊瑛见溱溱来了,赶紧起身,拉住溱溱的手,“就你嘴巴就甜。”
溱溱得意得很,“那可不,吃了蜜饯儿嘛。”
菊瑛却不操心着自己的事,见着旁人仍在原地,“你们先出去了,我同皇后娘娘说些事儿。”屋里的人这才知晓眼前这位姑娘竟是皇后娘娘,便感觉慌乱地下跪致歉:“奴婢有眼无珠,见到娘娘竟不知行礼。”
溱溱无助地看向菊瑛,菊瑛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侍女们这才退去。
菊瑛拉着溱溱的手,四处看,她笑着说:“瞧着圆润了不少,想来宫里的日子过得舒心惬意。”
溱溱赶紧松开菊瑛的手,捏自己脸颊上的肉,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以前若是就不见菊瑛姐姐,她定会忧虑不已地说“大小姐,瞧着你瘦削了许多。”
溱溱哭丧着脸:“那么明显吗?”
菊瑛瞧着溱溱满脸可怜的样子,“方才姐姐是逗你玩的,没想到我们溱溱如今嫁给了皇上,倒在意起自己胖瘦上来了。”菊瑛乐得合不拢嘴。
“谁在意了。”溱溱死鸭子嘴硬,便要逞强。
“好啦好啦,姐姐不笑话你了,今儿我让你过来,是想问你,接下来如何打算?”说到这,溱溱就特气馁,唉声叹气。
“这事儿我只和你说,我爹爹来北齐了,也不知他是逃出来的还是被皇后放出来的,我与他还未正式碰面,而那陛下竟是臻臻公主的梦中情人,你说她能善罢甘休吗?哦对了……姐姐,那时我们认识的聂小丙,竟是这北齐的皇帝。”
菊瑛故作惊讶,假装自己才得知此事。
“你入宫之后,可与那公主碰过面吗?”溱溱摇摇头。
“虽然你瞧着我圆润了不少,但我终日不安,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溱溱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她向来是憋不住话的人,这话说出来了,便也就是心底里舒畅了许多,在那皇宫里,没有一个是可以交心的人。
“那陛下的意思是?”菊瑛又问道。
溱溱就把玄今同自己坦白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菊瑛,菊瑛也是疑惑不解,这玄今陛下为何要利用溱溱呢?难道是想利用她牵制太后?
“那太后可曾与你亲近?”菊瑛心思缜密。
溱溱摇摇头,“她似乎并不想与我有任何干系,我总感觉与她亲近不起来,她面对我时,更多的是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总是这种感觉并不好。”溱溱一一交待。
莫非,这玄今陛下,是想让溱溱做鱼饵,那这大鱼又究竟是谁呢?
溱溱看菊瑛为自己的事愁眉不展的,“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光是讲我的事又是什么理,这吉时也快到了,你先在这梳妆打扮,我到外面去吹吹风。”
接着,溱溱便叫进了在门口候着的人,“快进去吧,给你们添麻烦了啊……”各个侍女都说不麻烦,皇后娘娘亲临是何等的荣幸等等之类的话。
待侍女们进去屋里之后,溱溱向外走去,瞧见了段姑姑正昏迷地躺在地上,尔后。溱溱听见背后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