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线般的雨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天空就像被一张巨大的黑幕遮盖一般,而眼前的一切也被一层轻纱遮住,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十月中旬,一场秋雨一场寒,整个原野一片冷清与寂静。
“哒哒哒”的马蹄声,车轱辘不时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夜的寂静。
原来,一行队数十人加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正沿着小路朝荆城前进。
荆城,东秦国国都,也是该国最繁华的地方。
突然,前面的人停下了,马车也被迫停下。
“为何停下?”马车里一个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王爷,前面地上躺着一个人,似乎昏迷了,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老妪面向马车,曲着身子恭敬地回答。
“去看看吧,何人会在这样天气,出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外。”王爷仍然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着。
“是。”
老妪领意就示意轿旁的两名年轻丫鬟一起前往看看。
地上女子侧卧着,头发全部散落,完全遮盖了面容,衣服早已淋湿,全贴在女子玲珑的身上。
而她衣服上一道道划痕是那么刺眼,而上面盛开着的朵朵殷红花儿,却是那么触目惊心。
两名丫鬟叫状连忙小心地扶起躺在地上的女子,尽管如此,老妪还是不停唠叨:
“你们俩可小心点,可千万不要再把人家弄伤了。哎呀,这可真是遭罪了。”
听了老妪的话,那两年轻女子动作更加轻柔,两人平时也做着粗活,也算有些力气,才能勉勉强强将地上昏死的女子抬起来。
女子被扶起来了,头向前垂着,一头青丝全部贴在头上,泥水不断从发根流下来。
老妪拿出手绢,皱眉帮女子擦着湿透的头发,动作轻柔。
嘴里还是忍不住念道,“唉,可怜啦!这哪个女子能受的住啊。”
老妪边擦女子头发上的水和泥,也帮女子整理下头发,露出头发下的一张美艳的脸。
老妪的手一颤抖,那已经湿透的手帕从手中掉落地上。
稍迟疑,老妪满眼恨意地看了晕过去女子一眼,便快步走向马车处。
“王爷,这荒郊野外,我们还是不要随便救人了,免得引麻烦上身。”
老妪恭敬地说,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气愤。
“沈嬷嬷,本王在这东秦国可曾怕过谁?”王爷丝毫不在意。
“没有。”老妪恭敬地回答,心中已明了王爷态度问题。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快去把她带过来,就放我马车中吧。”
王爷的语气颇为轻松。
“是。”
说完沈嬷嬷快步走向那晕着的女子,对着那两年轻丫鬟说:“春雨、夏花,快将这女子扶到王爷马车中去。”
“啊?”两人表情都有些吃惊。
“啊什么啊,王爷的命令,你们还敢不从!”沈嬷嬷皱着眉头说。
“是。”
春雨、夏花长期跟在沈嬷嬷身边,自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扶着昏迷的女子走向王爷的轿子处。
在沈嬷嬷的协助下,春花、夏雨将那昏迷的女子抬上了马车。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在不平坦的小路上,难免会有些颠簸。
“王爷,前面路不平,请坐好。”马车车夫在前面提醒着。
“嗯。”王爷的声音从车厢中轻轻漂出。
颠簸之后,路似乎平坦了许多,王爷继续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为什么……”女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车中闭目养神的王爷听到女子的声音,睁开眼,见女子身上搭着的布衾已滑落下来。
他便随手将布衾给女子盖好,正准备收回手时,女子的一只手,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女子似乎将全部的力气都用上了,尽管是男儿,手也被她捏得发白,隐隐生疼。
“放手。”王爷愠怒地说。
昏迷的人根本没有反应,王爷用手掰开她的手,用力一甩。
女子手肘内侧一块红色胎记吸引了他的注意。
须臾后,他一边嘴角往上一提,冷笑着说:“呵,这是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