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的飞快。
宁美人自那时,便一病不起,梁逸碍于宁美人是朝中重臣之女,便前去探望。
李林玉跟玉芙宫交好,一来二去,轻松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
“奴才叩见娘娘。”李林玉跪在长乐宫门外,叩首道。
“让他进来吧。”陆三通吩咐着。
周问行跛着脚将李林玉引进来,神情复杂。
“梁逸让你来的?”陆三通坐在床榻上,抱着绣球问。
“奴才自己来的。”李林玉一直跪着,如实作答。
“听周问行说了,你现在是梁逸身边的红人,来长乐宫所为何事?”陆三通的语气极其平缓,让人猜不透。
“奴才是来谢罪的。”李林玉冲着陆三通叩首,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本来就机灵,现在又是梁逸身边的红人,这是你应得的。”
“您别再这样说了,奴才知错,今日冒昧造访,也是为了能跟主子做个解释。”李林玉的声音有些颤抖。
“讲。”
“主子当年嫁给摄政王,我跟周公公都替主子开心,只不过我们在宫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没了主子的庇护,那些人也只能把气撒到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身上,周公公的腿就是最好的例子。”李林玉在地上长跪不起,“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用些手段……”
“你跟周问行的事,本宫不会追究,当年也是本宫欠考虑,周问行的腿,是因为本宫才跛的,这份恩情本宫自是记下。”陆三通明白李林玉的意思,便懒得再听什么“迫不得已”、“被逼无奈”这种话。
“本宫不会记恨你,如果你心里还有本宫这个主子,就少来找本宫的麻烦,否则,是何等下场,你最清楚。”陆三通端起茶碗,周问行便将李林玉送了出去。
宁美人受惊过度,终是药石无医,不出两月便撒手人寰。
朝堂之上,宁美人的父亲宁国公参了陆三通一本,大骂陆三通“妖颜惑主,红颜祸水”一类,还要梁逸速速处死陆三通给自己的女儿偿命。
“宁爱卿,寡人三个月前便命你去兰州一带赈灾,怎么到现在也不见回信?”梁逸坐在龙椅上,旒后的表情已经极其难看。
“臣等已经尽力而为……”宁国公颔首,宁家三代为官,他不信梁逸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会对自己怎样。
“尽力而为?”梁逸眉毛一挑,“寡人要你去安抚百姓,无论是银两还是干粮,都给你拨了下去,你跟寡人说尽力而为?”
“兰州发洪,实属天灾……”
“宁荣庭你好大的胆子!”梁逸一拍龙椅,站起来道:“兰州洪灾,你中饱私囊,朝堂之上又巧言令色,现在竟然把手都伸到朕的后宫来了,你真当寡人不敢动你?”
“宁家三代为官,战功赫赫,对大梁忠心耿耿,反倒是你这昏君,娶了自己皇叔的女人,当真是秽乱宫闱……”
“拖出去,秋后问斩。”
顾长安将宁荣庭从朝堂拖了出去,宁荣庭仍不甘心,依旧叫骂着,“昏君!你荒淫无度!”
“寡人继位不过三载,若寡人当真鱼肉百姓,众位卿家大可换一位大王,若卿家上奏是为后宫之事,那么宁国公就是最好的例子。”梁逸负手而立,一双星眸冷冷扫过在下面跪着的大臣。
如此阴冷的感觉,是这些臣子们第二次感受到的。
第一次,那是一个难忘的日子。
也是这些做大臣的,安分守己的日子。
孟祥琦是摄政王一手提拔出来的的将军,而杜云平一直跟摄政王交好。
自从梁逸拜访了自己的皇叔后,摄政王死的不明不白,摄政王妃因此也被逼跳崖自尽。习武之人大多一根筋,他们断然要跟梁逸讨个说法。
“摄政王为何身故,还望大王给臣等一个答复。”杜云平率领大军进宫,剑锋直指坐在龙椅上的梁逸。
“你这是逼问朕?”梁逸眯着眼睛,神色不悦。
“恕臣下直言,大王登基之前只知道玩赏歌舞,能力哪里比得上摄政王的万分之一?臣下愚钝,希望大王给个说法。”孟祥琦也是心直口快,直接将朝中众臣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你当真是不怕寡人。”梁逸不怒反笑,右手在御座上敲了敲,转而问道:“众位爱卿,难不成都觉得,我应该给皇叔的死一个说法么?”
梁逸登基两年,政绩虽说可圈可点,但绝不是明君的表现,一些大臣索性壮着胆子支持杜云平,“请大王明示。”
他笑了笑,心想真是把他梁逸当废物了。
“那么我且问众位爱卿,是忠于大梁?还是忠于摄政王?”
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
孟祥琦握紧手中长剑,“臣下是由摄政王一手培养,摄政王死的清楚,大王既然不愿意给臣等一个交代,那就别怪臣等无礼,清君侧。”
“哈哈哈……”梁逸坐在那里狂笑着,“凭你们?”话音刚落,只见梁逸一声令下整日埋伏在内阁的飞虎军眨眼之间便冲了出来,打了杜云平和孟祥琦一个措手不及。
“寡人自登基以来,政绩的确差强人意,可众位爱卿的心思,倒也活泛不少。”
孟祥琦不听什么文绉绉的话,手持长剑,飞身跳到龙椅前,剑尖眼看着就刺入梁逸的眉心,可是梁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顾长安纵身一跃,刀身挡下剑刃,随后挥刀便向孟祥琦身上砍去,孟祥琦见状向后一个翻滚,侥幸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孟祥琦不甘心地再次向梁逸刺去,顾长安岂是摆设?见他还不罢休,便冲上前,跟孟祥琦缠斗起来,双方势均力敌,不知战了多少回合。
杜云平带的士兵个个身经百战,而飞虎军是梁逸跟梁斌当年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个个身怀绝技,自然也没落得下风。
方才还是正襟危坐的大臣们此时都是抱头鼠串,生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梁逸看着那些所谓三朝元老,开国元勋,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整个朝野都脏了,有必要好好清洗整顿一番。
“诛。”梁逸用低沉的声音念着,听到这个命令,飞虎军的人似是中了嗜血魔咒,手脚更加利落些。
杜云平和孟祥琦见大势已去,却仍想反抗。
“将军自刎了!”一个眼尖的飞虎军精锐看到面前将军将剑一横,血溅皇宫,于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