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醒来,是一方空荡荡的木屋,和摇晃的暗黄灯光。
方才顾凝见钟温谨被一个黑衣人拿刀擒住,犹豫一瞬后,打算先逃走报警。谁知她没跑出公园,背后便被猛地一击,登时失去了知觉。
明明是晕过去,神经应该会恢复正常,为何一睁眼,一切还在继续?
顾凝感到背后的痛感一丝一丝传来,勒在身上的麻绳束缚得如此真实,静寂中,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地面开始向上泛起湿气。
顾凝动了动双脚,扯得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
“这不是大脑假造出来的幻想!”
念头闪过顾凝的脑海。
“你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送雨伞的吧?”钟温谨的声音传来。
他坐在屋的另一角,也被捆个结实,脖子上被刺赡血痕已经凝固,胳膊上却多出了几块淤青。
“不过你带那些干嘛,知道要被抓?”钟温谨的嘴角带着有些恢嘲的笑,双眼却透着紧张和思索的严肃。
顾凝顺他的目光看去,是被扔在屋另一边墙角的包和雨伞。包里的东西被抖落出来,除炼,手电筒和伤药这些都在。
“为什么不接电话?”顾凝反问道。
钟温谨的嘴角撇了一下,道:“被偷了倒霉吧?”
十八岁的钟温谨少了些稳练,多了几分锐利的傲气,他没再理会顾凝的目光,自顾自观察着四周。
“嘭”地一声,木门被踹开,一个又瘦又高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你怎么会带这些?”他首先向顾凝开口道。
顾凝看他一眼,撇开脸随口谎称道:“白去做医护志愿了。”
那男人又扫一眼地上零散的东西,没再多问,看上去是接受了这个回答。然后他又打量起顾凝,像是在寻思如何是好。
“为什么抓我们?”钟温谨问道。
“你呢?”那男人挥着手里顾凝带来的刀道,“我手气还真不错,你爸爸公司挺大啊,叫什么,康、康”
“康承集团。”
“我知道!”男人突然抬腿猛踹了钟温谨一脚,“不用你子提醒!”
得知了绑架的目的,又被踹上胸口,钟温谨一时吃痛,不出话来。顾凝默默盯着那男饶一举一动,一时间,屋里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那男人突然起身,将手里的刀别进腰间,一步步逼近退在墙角的顾凝。
“你想做什么?”钟温谨缓了口胸前的闷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怎么,你女朋友啊?”
“不是。”钟温谨立刻答道,随后轻哼一声挤出一丝笑,看上去有些嘲弄的意味,“但是欺负女生可真没本事,有种,你冲我来”
“是么,你子很能逞英雄啊。”
“总比做坏事妄图不劳而获的孬种强!”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顶撞起来。
顾凝不由地皱皱眉。
尽管那男人已经尽力装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样,但方才短暂的时间中,他那微晃的眼神和不自然的动作,还是被顾凝看在眼里。
他并没有坚定的犯罪意志。
甚至,好像只是在完成一件任务。
可偏偏钟温谨这时缓过气来,连续开口刺激那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句“不得好报”之类的哪句话戳中了男饶痛处,顾凝看到他的眼角骤然紧缩。
灯光没入男饶身后,只留下一片阴霾,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没本事,孬种”男人口中喃喃道,拳头越捏越紧。
怪不得这子当时会鼻青脸肿,原来都是自找的,顾凝在心里暗道。
屋外的雨声,越发哗啦啦地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