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能用,只是屏幕的大半已对触摸没了反应,甚至碰一下,还会自己跳出好几个画面来。
顾凝按了一下相册,想看看先前录着的视频还在不在,或许能通过它确认对方的身份。然而按了好几下,却始终打不开,碎片化的触摸屏反而闪了一下,一旁的信息栏跳了出来。
排在最顶部的,就是顾凝中午发给钟温谨的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未有回复。
他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复?
顾凝赶忙按灭手机屏幕,止住了内心即将缠上的痛意,转移注意力向走廊看去。
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一楼走廊里的灯已经关上了,安静昏暗,顾凝走过一遍,所有的房间门都关闭而且已经被锁上了。只有两侧的楼梯不时有背着包下班的人走出来,又很快地消失在门外。
独自站在冷清昏暗的内廊里,顾凝紧握着手机,忍不住又将它拿起。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孙子盛手下的黑衣人。
如果他发现她在暗中调查非法实验的事,所以临时解散了实验……
顾凝手掌微颤,打开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钟温谨”的三个黑体字伸出手指。
太多的如果让顾凝不安。她想努力安慰自己,可即便撇开了这些“可能性”的事情不谈,至少,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不会有这类实验的消息,这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
“嘟嘟”
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名字,不知不觉,顾凝竟已经将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
又是两声。
又是好几声。
一下一下,如同一个棒槌,将顾凝心中生出的指望的苗头,一点点地砸回了土里。
“滴。”
一声简短的提示音后,电话断线了。
冰凉的手指握着手机,默然中,顾凝的手上一震,一条短消息发了来。几分慰藉的温水回流,顾凝急忙使劲儿按着破碎的屏幕,将信息打开。
是六个字,回答她的上一条消息
“我有事,不去了。”
一个下午几番的汪然欲涕,忽然在这一刻,泪如珠落。
快过年了。
顾凝再没打听到任何有关实验的消息,在实验组里帮忙时,她也留意过父母的状态,他们仍是一如往常地工作。
孙子盛偶尔也会来实验室里探个班,和她父母聊上一聊。
不知是他装得太像还是真的不知道调查实验的是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可掬,没什么异样。
而钟温谨……年前几次两家互送东西,都换成了温谦过来,顾凝跟着母亲提东西去他家时,也没看见人影。顾凝偶尔联系他,也被不痛不痒地推了开,几次之后,顾凝也再没勇气去打扰他。
一晃,一月过去,日子奔入了年下。
“凝凝!带你侄女出去放仙女棒去。”顾凝的母亲忙着在厨房帮忙做饭,向独自躲在房间里的顾凝催促道。
除夕夜顾凝是跟着父母回爷爷家过的,她父亲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有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是顾凝的表姐,闺女已经能满地跑了,的也在初冬时喜提贵子,今年都聚在一起过年。
一群大人和两个孩子让家里热闹得很,顾凝则远离了吵嚷的客厅,缩在书房窗边的坐榻上,自顾自地盯着手机。
她已经咬着嘴唇,对着相同的手机画面盯了一个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