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怎么办,这么晚去哪儿啊……”行李收拾到一半,顾凝的室友一手叉着腰,一手翻看手机的通讯录,愁着脸问道。
顾凝看看手表,已经将近十点了。
房东还在楼下看着找来的人给花板修补,时不时上来提醒她们尽量把东西都收拾走,明一早就叫人过来,打算趁这次把家里全部整修一遍好赶紧卖出去。
心感抱歉的她给两人各自转了好几百块,让她们找地方暂住,同时也断绝了她们多留下来几的念头。
顾凝的东西不多,除了床褥衣服合起来的一个大袋子,和较为沉重的一箱书本外,就只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包裹。
而她室友的家在外地,认识的朋友不多,东西又比顾凝多了一倍,怎么会不发愁。
“要不,你问问前几到单位找你的同学吧?”为了让她少一些焦虑的时间,顾凝提议道。
“什么,他吗?”她室友抬头疑惑地看了顾凝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
“问问看呗,他不是过来这边工作,也只认识你一个,应该会帮忙的吧。”
“那我……问问看?”
看着她室友走进厨房去打电话,顾凝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约莫是这个时间,过去的顾凝估摸着父母已经睡下,正纠结要不要吵醒他们过来帮忙的时候,看到了通讯录上钟温谨的名字。
当时因为白才见过面,钟温谨熟络的态度让她打出了那个电话。
而现在,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名字,顾凝却迟迟鼓不起勇气,将半举的手指按下去。
“顾凝,他同意啦!”室友从厨房里蹦出来,从背后一把搂住顾凝,感谢道,“还好你提醒,他过会儿就来,东西先搬他那里,帮我在外面找家酒店住着。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块儿?”
“我……”顾凝刚想拒绝,耳边却传来“嘟”的一声长音。
转头看向手中的屏幕,不知什么时候手指触到上面,已经拨了出去。
“喂。”三声之后,钟温谨沉沉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听到有个男人接起电话,她室友心领神会地闭了口,意味深长地拍拍顾凝的肩膀后,自顾自收拾东西去了。
心尖滑过一瞬紧张的潮浪,顾凝暗暗清了下嗓子,柔声问道:“钟温谨,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钟温谨的声音有些疑惑,问道,“现在去拿东西吗?”
顾凝看了眼地上的三箱特产,搓着手道:“不是。我……住的地方发生了些状况,临时要搬走,想问你有没有空,帮我搬一下……”
带影目的”地解释就像是在扯谎一般,顾凝越越没磷气,声音愈渐弱下去,最后没头没尾地停了住。
电话那边像是也在等着她再些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回道:“没和叔叔他们联系吗?”
顾凝不禁顿住她记得以前的对话里,好像没这一句啊。
“他们应该已经睡了,而且离这儿也挺远的。”
“……”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这静默的几秒钟里,顾凝仿佛在等待宣判一般,一只手紧张得握成了拳头。
然后,便听到了钟温谨的回答。
“我现在在外面。”他道,“要不我给你叫辆车,先在酒店住下吧。”
顾凝的手上一松。
“不用了……我自己找吧。”
“那好。”
“滴”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他的宣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