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归姐姐!”尽管戴着斗笠,小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归族的族长。
“小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可爱啊……”
“哪里哪里,当归姐姐才是拥有蒙脸都挡不住的美貌啊~言归正传,可不可以给我们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呢。”
当归看了一眼林丁月,心中已有定数:“你们随我来。”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他们来到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酒馆,门匾上写着四个字:源远明志。
“何温,给她们安排一间上房。”
“是。”
“小馨,不出意外你们此行应是三人吧?”
“两人,只此两人。”小馨搪塞到。
“呵呵…”当归笑到:“与我无关紧要,只要那人不来骚扰师父便好。”说罢便离开了。
二人随何温上楼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小馨才松了一口气。
“你为何要骗她?我们明明是三人啊。”
“天机不可…你们确实是两人啊。我一会就要回去睡觉了呢。倒是甘哥哥…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上…”小馨眼中有一丝担忧。
“要不要我去村口等着?”林丁月问。
“不必了,甘哥哥定会顺着气味找到我们。”
“他…是狗么……”林丁月心想。
“总之你收拾一下行李吧。我乏了。先走一步!告辞!”说罢小馨变成一股黄烟一股脑儿的钻进黄玉簪的花苞里。不等林丁月多说一句话。
“哎!这小丫头,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过这回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林丁月看着舒适的床铺笑开了花。
随即她把甘草那块重如铁的包袱狠狠的甩在一边:“到底装了什么这么沉…”只见包袱被她一扔就这么散落开来,林丁月好奇的俯下身:“看你是不是把宫殿中的金银财宝都背上了?”
“这是…”印入眼帘的却只是一卷卷医书以及铁镐天平之类的工具……“真的是准备来采草药的…都没有带银两盘缠……”
翻了一个遍只看到那些个古板严肃的物件。林丁月觉得无聊又渐渐起了困意。下一秒她再也禁不住诱惑,趴在软绵绵的床塌上睡去了。
另一边,甘草和典儿还在焦灼着。
“典儿,现在身处险境的是你,不要再跟我浪费时间了!”
“你少摆出这伪善的嘴脸!我看了就恶心!”说完又一鞭子抽过来。
甘草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斗,他故意靠近她的鞭子。典儿并未察觉出异常,将鞭子紧紧的缠在了他的右臂上。不一会儿顺着鞭条便渗出血来,甘草双眉一簇心想:有毒…典儿得意的撇嘴正要再发动进攻,谁知急功近利,下一秒被甘草的雾剑一下刺中丹田,随即翻了白眼晕过去了。甘草的雾剑仅有形而无实体,不能伤人却可以将人震晕。
典儿的鞭子也随着主人意识的模糊软绵了下来。甘草的右臂先是三七田做法后被这鞭子所箍已是鲜血淋漓,白色的长衫只右臂一片是血红色的。
然而他知道,典儿由于跨越种族的禁忌之恋已经被整个玄液霖通缉。唯一能保护她的哥哥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此时能保护她的只有自己。
他将左手的雾剑收回掌心。单臂扛起了典儿。向当归村的方向缓慢的走着。
话说源远明志酒馆的顶楼有一个阁楼,平日里只有当归和何温进进出出,其他人等一律不准靠近。想是里面住了一位不同寻常的人物。这个人便是甘草想要会的旧友。
这日夜深,只见阁楼中所住之人打开天窗,赏着明月正在小酌。
忽然有人敲门:“是我。”
“这么晚了,有事?”
“想是甘草一行人来了。”
“无妨,我们许久没有闲聊了。”
“…若是不想见他我可帮你搪塞过去…”
“该来的终归会来。”
“…那我多此一举了…”
门外人说罢便悄然离去。
另一边甘草已进入当归的地界,只是伤势所累愈加步履蹒跚。夜已深人群散去,街道上只有零星业者赶着归宿。
甘草停下来喘了一下,整条街道都黑了,抬头一看只有一家挂着大红灯笼的酒馆还亮着。
“应该是这里。呼…”
甘草扛着人径直走进了酒馆。何温正在打着算盘。见他一进门立即迎过去:“殿下,何温侯您多时了。殿下您这是…”
“先不要管我,给这个女子好生安排一个隐秘的房间。悉心照料。”
“…是!”
何温找手下将典儿抬进后院的一个客房。又找来了郎中为她诊治。确认她只是受到刺激晕厥并无大碍。
甘草对何温说:“这名女子的行踪务必保密,除了你我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族长也不可告知吗?”
“我会找机会同她讲明。”
“明白了。可殿下,您这伤…”
“无妨,你只需为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物便可。”
“是。”
“那两个姑娘…”
“她们已经安顿好了,在二楼最左边一间。”
“好。你去忙吧。”
甘草捂着手臂上楼消失在走廊尽头。
林丁月可能是因为之前受了太多的刺激,而这张床上又铺着柔软的羽垫,来到这里以后她从来没有睡的如此香甜过。
以至于甘草推门而入,她也完全没有察觉。
“没心没肺的丫头…”
甘草脱下身上这件被血染红的衣服,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右臂,他看着自己右臂上端的一个针眼大的青点,发了一会呆…之后为自己包扎了伤口,换上了干净衣服,转眼看到自己的包袱被扔在一边书籍散落了一地,不仅皱眉:“缺乏管束的丫头。”
他的右手已经麻痹不能动弹,用左手收拾好自己的书籍,盘坐台前,单手翻开一本《针灸甲乙经》细细研读起来。
至次日清晨,林丁月正做着旋转木马的美梦,不料一个翻身跌下床来,这才惊醒。她环顾四周猛的发现台子正中坐着一个人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看原来正是甘草。
“可是吓死我了!你这流氓闯入女子闺房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此话一出她便心虚的看向甘草的方向,见他只是左手持书,双目已闭。
“睡着了?”林丁月上前想一探究竟怎么会有人能用这种姿势睡着。
“若是课堂上用这种姿势睡觉老师是定然无法察觉!高超啊!”
她碰了碰甘草的肩膀想叫醒他,让他去床上睡,这一碰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人瞬间伏倒在桌面。
“就这样都不醒…看来真是累极了…这几天也辛苦他了…”
林丁月想拖他上床,碰触到他的手才发觉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皮肤的温度岂止是烫,已经可以煎鸡蛋了…
“原来神仙发起烧来这么凶悍?”
然而看着他神色如此平静,并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这时何温急急来敲门:“姑娘,我见殿下面色灰青,像是中了某种蛇毒,故熬了一碗解毒汤。”
林丁月正束手无策,心想这何温来的正是时候,打开门,没想到何温立即冲向甘草,急观其面色:“速将此汤喂与殿下。”
“好!”
看着她喂完汤药,何温还有些不放心:“我还是叫族长再来看一下…”
“不必了!多谢你这碗解毒汤。”甘草平静的睁开眼。
“殿下,我在那女子身上发现了藏有剧毒的容器,她又是兽部的人,您为何要…”
“说来话长,总之好生待她。等她恢复神智,尽量留她在此地,若是不应,也不需勉强。”
“…是!何温告退。”
何温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林丁月有些不自在,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出了碧薇宫,尽管是我所管辖的草部,也是危险重重,你若是后悔跟我来,现在亦可以回去。”
林丁月思索了一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其实从他们刚刚到达水芃山的那一刻,她就无时无刻不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惊险或是刺激,修行或是流浪,旁观者亦参与其中,她突然觉得这是在自己的世界所不能达到的境界,比起她向往的留学要有更多的精彩纷呈,虽然前途未卜,她却想要再深探一番。
“我想要跟你继续修行。”
甘草长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便要正式拜我为师。”
“拜师?……好啊,反正在这个世界我一无所知。”林丁月倒也干脆,跪地便拜:“师父在上!受小女子林丁月一拜。”
“这么草率,你不后悔?”
“多几个老师对年轻人来说是好事。”
“拜了我,在玄液霖你便不可再拜他人。”
“……”
“你以后不要再用林丁月这个名字了,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