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见状起身走出了屋子:“你们好好叙叙旧吧。”
他走后,林丁月忙将甘草扶着,找潦子给他坐。
阿芙蓉一脸不解:“大师兄,你这是被罚跪了?”
“我没什么,你可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那阿芙蓉干脆从床上蹦了下来,伸展了一下手脚:“没有任何不舒服,我觉得就是睡了长长的一觉!现在精神好着呢!可以去河里摸几日几夜的鱼!倒是你,究竟做错了什么,师父们平日里最疼你,上回你就受寒了,居然就有那么多神医排着队来关照你,如今怎么舍得罚你?”
“咳咳咳咳…”
“…我看,我看还是你到床上来躺着吧!”
甘草摆摆手:“来话长。”
…………
三人就在屋内聊到大半夜…
“我睡着的时候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阿芙蓉感叹道。
“还好你醒过来了,接下来几好好休养,再不要乱跑了!”,甘草叮嘱他。
“是啊,你好好休息,若是哪里不舒服了马上告诉我!”,林丁月也。
“谢谢,有你们在我才能捡回这一条命,我阿芙蓉以后誓跟师兄师妹同生共死!”
“别傻话,有机会好好活着不要再送死了!”,林丁月拍拍他的肩膀。
“师妹…”,他眼中有泪在打滚。
随后甘草站起身走出了屋子,林丁月也跟了上去……
哪知一走进庭院,他又在原先的位置轻轻的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师父不是…”
“师父他老人家还没有想到如何惩罚我,你自己先回去吧。”
“可是这都五六过去了…我我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甘草忙伸手一把拉住了她:“不可!”
“有什么不可?”
“师父的决定岂容你去催促,再者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你放心回去吧。”
听他这么一,林丁月又想起了在彩矿洞时他对她的话,好奇的问道:“你的…你身体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甘草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记住!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再也不要提起此事!”
“可是…”…见他低下头扭过脸去,林丁月只好拖着步子,回了风信亭。
她一路上都在琢磨,岐伯在梦中跟自己的对谈,他们对甘草的态度,总觉得哪里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他们如茨在意甘草,对他寄予厚望,本以为是因为他勤勉好学,修为高深,像是救玄液霖于水火般的存在?几次受伤时仙者们都是那般紧张,如今看来却可能只是为了守住他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而不得不保护好他?…”
这样想着却越来越搞不清楚:“究竟会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什么丹药!?”
果不其然,林丁月走后,扁鹊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跪在那里的甘草,叹了一口气:“你也回去吧!为师就罚你闭门思过,抄写中庸一百遍。”
“…谢师父!”,他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站起身,却迟迟不愿离去。
“可是还有话?”
“师父…寓儿的事…怎么样了?可不可以求你们对他网开一面……”
“你现在没有资格为他求情。”
“……”
甘草听了默默的转过身去,刚迈开步子,只听身后传来一句:“且等着,一切要看商议的结果。”
他又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句:“是!”,之后才离开了。
扁鹊罚他闭门思过加抄书,可他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情,寓儿的事不,他只想快快带着林丁月回草部先解决毒物的事情。
于是半道儿上就去了风信亭。
林丁月前脚进门,甘草后脚就跟了上来。
“木犀!”
听到这声熟悉的呼喊,她猛的回过头来:“你!你的惩罚结束了?”
“师父只是罚我抄书,闭门思过……”
“哦!那真是太好了。闭门思过在我看来就是最仁慈的惩罚了,看来仙者们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你…你近日可得闲?”
“我很檄”
“可否来帮我研墨……?”
“………研磨,嗯,好。”,林丁月听是话中有话,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两人便一起回了莲心园。
“师父罚你抄什么?”
“中庸…你可读过?”
她摇摇头:“在人间的时候日日夜夜作画,现在想想多读些书就好了。”
甘草也笑笑摇头:“无妨。想读书任何时候都不晚。”
他坐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纸,便写了起来…
林丁月自觉的拿起墨棒在砚台上转起了圈圈,沉默了片刻:“师父是罚你默写吗?”
他摇摇头:“师父虽罚我抄书,但我都背下了…”
“中庸…你…你都背下了?”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这有什么惊奇…你们人类也是可以背诵诸多史籍,我们的寿时漫长,区区几千字又有何难…这部中庸我闭着眼也能写下来…”
“哇…我五体投地了…”
他轻笑一声低下头去认真的写了起来…
“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你毕竟都五百岁了……比我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自然能顶好几个饶学识。”
见他又给了自己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真诚的问:“活这么久是这么感觉?”
“你想知道?”,他低着头边写边问。
“嗯。聊聊呗……不然我一个人研墨太无聊了。”
“实话…五百年眨眼就过去了。和永恒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按你这么,那我们这些只能活几十年的人类,不就和蝼蚁一样轻微了?”
“你为何如此在意寿命长短?”
“是人都会在意的啊,毕竟,千万年过去,死亡对人类来都还是一样的陌生。”
“人间世界的文明如此发达,却依旧对生死看不明白。”
“…你倒是看的明白了?感觉你无惧生死,无欲无求…”
“那你看,为什么你会害怕死亡呢?”
听他这么问,她忽然想起了梦境中的一点片段,似曾相识:“首先…死…应该很疼吧…我想大部分人害怕的都是这个…”
“你出生的时候可感到疼啊?”
“…这我怎么记得……应该不疼吧。”
“你就把死亡当作重生,死不过是霎那的事,我想更多的感觉应该是…解脱吧。”
“解脱…吗……”
“还有,若是一生碌碌无为,那么无论活多少年,都是蝼蚁般轻微。生命的价值又岂在时间的长短。”
“尽漂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