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陆无涯那噙着笑意的眼,夏雪歌陷入了沉思。
根据刚刚他在桌子上写下的字而言,一切都是瑶池宫从中作梗。
关于瑶池宫,她之前在夏家老太爷的临终笔记上面曾看到过,不过都是神化之后的。
根据笔记中记载,瑶池宫乃是百年前一个被废的皇后入观修行所建,势必要平衡三国实力,护天下平安。
可如今又为何要挑起三国之间的战争呢,夏雪歌想不明白。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烧开的药炉,心中想着事情,也就并未注意到,陆无涯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她的身前。
当夏雪歌抬起头收回目光时,已然与陆无涯相对视。
他那淡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一抹深谙的色彩一闪而过。
“此蛊唯你可解!”
两个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以至于陆无涯说话间温热的哈气准确无误的扑到了夏雪歌的脸上。
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幽香,瞬间填满夏雪歌的整个心房。
再看陆无涯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夏雪歌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的男人,究竟身边站着的女人,是要多么优秀才配的上。
不过,什么叫此蛊唯有她可解。
夏雪歌不明所以的看向陆无涯,后者旋即绽放出一抹最绚烂的笑。
烛火并不亮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棱角分明又摄人心魄的完美曲线。
此时此刻,他那殷红如血的唇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陆无涯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颗罂粟花,让人明知有毒,却又不得不接近。
见她那无所知的样子,陆无涯慢慢俯身,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那股子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近到夏雪歌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得僵直。
这厮莫不是会什么定身术?
她心里想着,脸颊处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红晕,就连那漂亮的小耳垂儿也晕红了,像是一颗待采的樱桃。
时间仿佛静止了,这厮究竟在干什么?
唇与唇近在咫尺,夏雪歌很不争气的闭上了眼。
这……
就在她以为会贴上之时,忽而反角脖子一凉,似针扎的疼痛一闪而过。
夏雪歌羞的刚刚睁开眼,便看到了俯下身的陆无涯毫无征兆的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说是闻,到不如说是吸吮。
那有些冰冰凉凉的触感,如电刺一般,酥酥麻麻的瞬间袭遍了夏雪歌全身。
这是不是就是娘亲之前提到过的肌肤之亲?
夏雪歌一时心乱如麻,他对陆无涯的感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要说喜欢,可谈不上。
自打见到这个人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考虑着怎么致自己于死地。
若说讨厌吧,也算不上。
毕竟在自己每次真的濒临死亡时,他又总是及时出现。
夏雪歌想了想,最后在心里给陆无涯下了个完美的定义。
他是魔鬼,没错,就是魔鬼!
那边窥测着夏雪歌心思的陆无涯心底略微有些好笑。
就算是他不怎么同女子亲近,但大约也应该了解一些。
想到肌肤之亲,正常的女子不都是应该羞赧或者挣脱的么,可这个女人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心里还真的很是不情愿。
可是夏雪歌的心理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不喜欢自己,也不讨厌?
陆无涯抬眸间,望到夏雪歌那惊慌失措的眸子,有什么抓不住的感觉忽而自心间一闪而过。
他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年,只略微想了想这几天的重重,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心底的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
待明确了心意,又吸取了足够的血来驱蛊,陆无涯终于离开了夏雪歌的脖子。
看着夏雪歌那有些闪躲的眼神,陆无涯忽而想起了小鹿。
对待忽然闯入自己心间的这只小鹿,他不敢太过直白,又不能太过惊世骇俗,否则小鹿的胆子很小,是会一不留神就跑掉的。
想到此,陆无涯忽然心情很好,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唇角一直弯弯的。
夏雪歌实在是受不了了,被一直狡猾的狐狸一直盯着,还不明所以的笑,那感觉真是比见了那些刑具还要渗人。
饶是她定力再强,也受不了了。
尤其是,这厮竟然吸自己的血来解毒,夏雪歌气的上前一把抓住了陆无涯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一下,带着以往身陷困境的怒气,她用尽了力气。
虽然没有任何功力,但是耐不住力气大啊。
很快,一股子腥甜的味道,顺着夏雪歌的味蕾蔓延开。
足足吸了一大口血,她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陆无涯的手臂。
“我们两清!”
陆无涯伸出手,轻轻擦干她唇角的血迹后,邪魅的道:“小歌儿,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与我血乳交融?”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
这是一个堂堂国师该说的话嘛,只怕是比街边的小混混强不了多少。
夏雪歌终于再也绷不住了,伸出拳头,“陆无涯,你无赖!”
她夏雪歌就算是再怎么大大咧咧的性格,她也是个女孩子啊,怎么能轻易同男人开这种玩笑。
结结实实的两拳打在了陆无涯的身上,他却并不气恼,反而挥手间,一片闪烁着粉色光芒的桃花瓣缓缓飞入了自己的眉心。
“这是本座的信物,一旦遇到危险,只要心中默念本座的名字即可。”
夏雪歌仔细的感受了一番,自己额间的那片桃花瓣内蕴含了纯粹的阵法,似乎对治疗自己体内的胎毒有着奇效。
尤其是这东西产生的能量,能不断的平复自己身体上的疤痕,清通血脉,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这个臭狐狸能送这么好的东西给自己,夏雪歌狐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
谁知陆无涯并不在意,“怎么,不想要现在就给本座拿回来!”
“拿回去?想得美!”如此好用的东西进了她夏雪歌的口袋,怎么可能有再拿出去的道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东方的天空已然鱼肚泛白。
忙了一整晚的夏雪歌是乏了,平静的走到大帐屏风后的一张古朴的实木床坐了下来。
“你准备何时离开?”
“我准备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