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夜骑的很快,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皇宫外。
此刻,巍峨的宫殿外已然摆满了马车,黄金白玉玛瑙,马车的样式极尽奢华又琳琅眩目,看来为了这次宫宴,各府的女眷们没少下功夫。
老远便能看到各家贵女儿们在下人们的搀扶下,陆续走了出来。
本就生的娇弱的千金小姐们在合适各式各样的衣裙和妆容下,宛若百花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萧祁夜一骑而来,顿时吸引了那些贵女们的目光。
当朝八皇子,还是皇后的嫡子,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她们费劲心思自荐枕席。
萧祁夜本就面色偏冷,加之多年来习惯了那些露骨的目光,并不在意。
但是夏雪歌却是不习惯了,一时间被那么多双打量的目光瞧着,多少会让人不舒服。
那是什么眼神,羡慕?嫉妒?恨?
以夏雪歌完美的感知力,甚至听到了那些女人们的窃窃私语。
“八皇子怎么带着个男人?”
“这男人虽生的细皮嫩肉,可是模样赶不上小姐。”
“难道真的龙阳之好?”
“不行,这个男人不能留!”
周围那些女眷们的话,让夏雪歌哭笑不得。
功力高深的萧祁夜亦是听到了那些附耳之语,阴蛰的目光散了过去。
同萧祁夜接触这么长时间,夏雪歌发现他根本就是个头号直男,又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可没有那么多温柔解语的情绪。
那冰冷的带有警示意味的目光吓得周围的女眷们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赶紧住了嘴。
有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子当场就吓哭了,可是碍于这尊瘟神在,又不敢出声,只得低声啜泣,看起来好不可怜。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而夏雪歌到京城初来乍到,不想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便只得温和的开口道:“小可为医师,为了解开大军瘟疫,研究药物身子羸弱,不能骑马,幸得八皇子念及小可在这场战役中的贡献,遂屈尊载小可而来。”
她一席话说的恭谦有礼,既是滴水不漏的将自己在之前三国对峙时的贡献夸赞了一番,又解释了二人同乘一骑。
这一下子,便引起了别人的好感,也有心思细腻的,想到了八皇子这样高冷的人能让人同乘,难免会将她归为八皇子一脉中去。
有皇子撑腰,又年轻有本事治好了瘟疫,那么夏歌医师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这么想着,一些主母便生出了结交之心。
“夏歌医师多礼,晚上露水深重,免不得寒凉了些,你既然身子骨羸弱,我府上带了几个手炉,回头差个人给你送过去。”
说话那妇人穿着一席深紫色压褶华服,金丝银线绣着牡丹花开,头上装饰不多,仅带着一只嵌着夜明珠的步摇,看起来端庄大方。
她的话一出口,周围人的目光皆是变了变,虽然很快,但是站在对面的夏雪歌还是轻易地捕捉到了。
看这情形,此人应该是与萧祁夜阵营对立的。
萧逸轩曾在回京的路上大略的讲过朝堂的局势。
现如今,朝堂之上。隐隐以五皇子萧承泽、八皇子萧祁夜以及十三皇子萧天策为主的对立。
其中萧承泽仰仗的乃是自己母妃的本家刘家,刘家为武将世家,手下掌管的刘家军历年来镇守边关,从未失误。
萧祁夜乃是皇后的嫡子,更是天下文人推崇之首。
这萧天策呢,既没有强大的母家,又没有嫡子的身份,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儿子,三岁能文七岁能武。
到了成年以后,更是文胜状元,武胜将军。
为了给萧天策撑场面,皇帝特意将丞相家嫡女嫁给他做了十三皇妃。
夏雪歌分析来,想必眼前这个雍容华贵又腹有诗书的妇人乃是丞相夫人了。
对于丞相夫人的示好,夏雪歌段然不敢推辞。
开玩笑,丞相,乃是天下文官之首,自己不过是个有点儿战功的军医,日后想要飞黄腾达,自然不能得罪这一尊大神。
随即恭谦的行了一礼,“那就有劳丞相夫人了。”
夏雪歌行的一礼,俯身的恰到好处。既让人觉得真诚,又没有那种谄媚的意味。
丞相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那些贵女们也不再多事,鱼贯而入。
身为男子,萧祁夜带着夏雪歌从另外一个旁门进入了宫殿。
这算是夏雪歌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踏上这金銮宝殿。
眼前的一切,都庄严肃穆。
青石铺的地面工整平坦,漆红的宫墙上面架着七彩的琉璃瓦片,巍峨的宫门让人忍不住便心生敬畏。
虽然是得了战功,但夏雪歌毕竟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军医,因此座位被安排在了最后排。
不过这倒也好,有了层层遮挡,她倒是能放松下来,悄悄的观察周围的一切。
很快,宴会开始了,一身金色绣龙长袍的皇帝在众多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坐到了主位之上。
司仪太监首先按照惯例歌功颂德了一番,随后又当众将萧逸轩上得奏折读了一遍。
奏折写的很妙,将赤水河这一战的利益写到了最大化,又着重将夏雪歌和裴永基提及了一番。
听完后,皇帝扫视了一眼殿下坐着的百官问道:“夏歌医师何在?裴永基何在?”
老皇帝召见,夏雪歌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跪倒在正中央。
“草民夏歌拜见圣上!”
旁边的皇后道:“本宫瞧着这夏歌医师竟然如此年轻,究竟是如何治好了瘟疫的呢?”
停了皇后的话,皇帝亦是问道:“你来给朕讲讲,是如何治好了瘟疫的。”
“皇上,这夏歌医师身子骨可弱着呢~”
闻言,皇帝立马笑了笑,吩咐手下的太监。“来人,给夏歌医师赐座!”
帝后三言两语便给赐了座,在场所有人都几乎变了颜色。
家宴上,与皇帝对面赐座,这在整个历史上,也就只有五皇子萧承泽的外公定远将军走过这种殊荣。
这说明了什么?
这位年轻的夏歌医师必然前途不可限量,最起码是入了皇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