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清一夜未见醒,喝不下一滴水,煎的药自然也未下肚。
竹兮喂了几次都只见得嘴边流下乌黑的药液,急的不行。
见一个女子穿着淡紫衫子,从外快步走来,手里是刚烧的一盆清水。
齐琇云生的小巧玲珑,两眉弯弯,一番收拾后也是个妙龄少女。
实在是先前的样子太过狼狈,打扮起来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竹兮姑娘,让我替慕小姐净面吧,你一夜未歇,去休息吧。”
竹兮犹豫三分,但见眼前人十分真挚,便放下药碗,说了些嘱咐的话。
齐琇云拧干帕子,细细替慕时清擦拭。
慕时清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将她从炼狱里带出来的人。
可不论看多少次她的脸,齐琇云都觉得眼里发酸。
红肿已然褪去,可如今脸色却越发的苍白,比先前更可怕。
“我后半生定会死死护着你。”
齐琇云收拾妥当,替她掖好被角,便在一旁看着。
这边,慕府外一人驾马而来,一身洁净白衣却痞笑着。
柳槐叙翻身下马,两步上前。
“听闻慕府有位小姐病了,我来瞧瞧。”
“不行,不能进。”
“为何不能进?”
柳槐叙平日里装束多喜白,偏生了张魅惑的脸,与这白衣不符。
“堂堂慕府也是你能随意进的?赶紧回去,瞎凑什么热闹。”
柳槐叙眼角带笑,“让管事儿的出来。”
“去,去找刘管家。”其中一人小声说道。
身旁的小厮立马推了门进去传报,只当这柳槐叙是个狂妄的百姓,不过是生的好看,或许,是个男妓?
刘庆才随着传报的人出来,见柳槐叙依靠着马,一副恣意模样。
“这位公子还是回吧,闲人看了笑话。”
“我可是特意赶来的,这就要赶我走啦?”
“公子特意赶来为何事?”
“刘管家,跟他废话什么,直接轰走。”
刘庆才用手示意他别再说,那人心有不服,却也只得闭嘴。
刘管家毕竟多年经验,柳槐叙虽然话语不正经,可那身衣裳料子一看就极好,锦安是出不了这般的。
就算不知其目的,也绝对不能得罪,这便是刘庆才为人之道。
“受人之托。”
“多嘴问一句,公子受何人之托?”
柳槐叙凤眸微眯,似是阳光夺目。
“霍司忱。”
刘庆才听见霍司忱的名字,又看他布料华贵,应该是个尊贵的人物。
想是皇都来的贵人。
霍司忱昨日传信让他赶来锦安慕府,照料照料慕府二小姐。
据说是伤势严重,非得他去不可。
听这姓慕,想着多半跟慕时清那丫头有关,便匆匆赶来,霍司忱倒悠闲,自个儿回去了让他来。
柳槐叙是富商之子,却最不爱行商,最爱医术与乐技。
一生偏不爱走寻常路。
与霍司忱相识已久,也跟着他去做过行军的大夫。
不过那是当时年纪小被霍司忱那小子给骗去的。
换做现在,军营可不是他这般儒雅翩翩公子去的地方。
“公子请进。”
柳槐叙将马绳交给亲自来相迎的刘庆才,“给它弄间单独的,要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