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有些一愣,好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下子又转移了话题,他走到蔺冉生的面前,俯下身体,两人的胸膛挨得很近,几乎要趴在了蔺冉生的身上。
白发人黑色的头纱将两个人都罩在了这层灰蒙的帷幕之中,蔺冉生发现这里面格外的安静,似乎可以阻绝周围的声音和动静,就连风也静止了一般。
他们二人两眼相试,眼前的人非常的年轻,尖挺的鼻梁下是粉红带着些浅白的嘴唇。
眉毛比较的稀疏也是洁净的月白色,透明的瞳孔亮晶晶的,但是因为他的穿着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妖异了,左耳上挂着一根长长的紫色耳坠,闪着着暗淡的光泽。
“怎么样?我好看吗?你为什么对我不满意呢?我很强大,足以护你周全,刚才你在这儿险些丧命,我是我救的你,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应当涌泉以报吗?难不成都是骗人的?”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一下我你的名字呢?”,蔺冉生从他刚才的话语当中估摸着眼前这人估计并不是人类,但是以他目前的修为到是也看不出这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名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喊的,不过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在私下你就唤我崇煌吧。”崇煌眼睛微微弯着,显得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样子。
蔺冉生见过许多人,崇煌的样貌并没有多好看,但是让人看的十分舒服,五官十分的寡淡没有色彩,所以他才喜欢穿的这么的艳丽吗,无形之中蔺冉生好像发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
“私底下?那如果是有其他人在我要如何称呼你?”崇煌想了想,“不如叫夫君吧?”
蔺冉生的眼睛抽了抽,忍耐住想要朝那张脸上打上一拳的冲动。
“我想你需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我是男子而非是你可以嫁娶的新娘。而且我已经有了心悦之人,我们之间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插足,你能明白吗?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就想让我成为你的妻子?”
蔺冉生很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眼,他多少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除了沐少茗以外在其他人面前他是万万不能做出这种羞耻的动作。
“你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就是想要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
蔺冉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东西谈起了他的感情历史。
不过自从他重生以来,好像已经将这份高清压抑了太久了,从来不曾和任何人说起过。
包括师兄现在对他的态度其实也是让他稍微有些芥蒂的,这一世的师兄确实是有些不大一样了,虽然也对自己很好,但是有些行为变得更加古怪。
“是的,他们应该相互了解,相互扶持因他而忧因他而喜,时时刻刻把他挂念在心上。”如果此时沐少茗在这个地方,肯定会大吃一惊,实在很难想象想来不苟颜色的蔺冉生会说出这种肺腑之言,如果说是演戏的话未免做的太过于逼真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我只想得到你,我按照天启星给我指示来到了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正好碰上了你,而我又恰好看中你了,那么就把你带回去,你便是我的所有物了,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
崇煌笑意盈盈,脸上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分明是非常寡淡的样貌却在主人性情的支撑下神采飞扬。
蔺冉生终于意识到了和崇煌根本就说不清楚,这个人的神经思考方式就有问题,不能通常人可比。
远远的街灯明了,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分散开来,因人群众多看上去狭窄的街道顿时开阔了不少,中间让出了一道路。
红色的火光将那边晕染成了块红布似的,隐隐约约有些喜庆欢快的唢呐声响起。
顺着街道的尽头看去,一台红色的八抬大轿凌空悬起,没有看到任何抬轿人的身影,红色的轿子依然四平八稳的向前飞进。
轿子的前方几匹黑色骏马迎头走在前面,马面上蒙着一面黑铁面具,只能看到两个黑色的深深的窟窿,没有丝毫马蹄踏步的声响。
缘由是那马蹄也根本未曾踏在地上,它们的四个蹄子周边都围绕着黑色的烟雾,仿佛是踏云而来。马脖上到是绑着鲜红的绸带,像是人间一样挂着朵大红花,不过只显得有些好笑。
那条队伍不是很长,除了四处残响的爆竹声和唢呐声一切都很安静,周围的群众也是非常安分的跪在旁边,弯腰鞠躬叩拜。
偶尔有几个身形十分微小的小妖怪似的东西冲了上去,和身体一般大小的嘴巴中不断发出些嘻嘻哈哈的瘆人的笑声,然而在刚刚碰到那顶红色的轿子就化成了一阵烟雾消失不见。
崇煌抱着蔺冉生站了起来,将那把红伞夹在胳膊下,他的头纱依然没有取下来,蔺冉生只能看到他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过通过他的语气都能大概知道他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了。
“那,娘子,你看到了吗?迎亲队伍马上就要过来了,我马上就可以正式迎娶你过门了,我知道你虽然心中还另有他人,但是我相信时间总是能够冲淡一切的,人间不是有句话说应当珍惜眼前人吗?”
蔺冉生用眼睛斜匿他,“你的人间知识学的可真是不错”,崇煌听见蔺冉生的嘲讽自动的将他说的话作为了夸奖,“娘子谬赞了,等你我相处时间久了,你就能够发现我更多的优点了。”
蔺冉生被他恬不知耻的话气的直想吐血,他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要夸奖他的意思。
不过他遥遥看了看远处已经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心中一阵发怵,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和这个不知来历的人这样成亲。
而且受制于人的感觉更是让他心中愤怒之情难以抒发,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蔺冉生闭上了眼睛,暗自养神琢磨对策,不再与崇煌搭话,崇煌见他不再理会自己了,也不恼,十分有耐心的说,“你是累了吗?没关系,等会儿你就能好好休息了,不过下了轿子恐怕还要辛苦你一阵子了。”
崇煌摸了摸蔺冉生的脸颊,手指在他紧闭的眼皮上轻轻按了按,好像是要去测试他是不是这么睡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