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溅起,她的身体在水花中剧烈起伏,缓缓没入底下。
本就流产后身体羸弱,落水的瞬间,只觉得全身心都笼罩着寒冷刺骨的冰窖中,好冷啊!
她力气都被剥夺了,口鼻侵入大量冷水,身体缓缓沉下。
“明婳!”
有人再叫她,很焦急的声音。
透过水幕隐约看见一道矫健的身形猛然扎进水里。
身子被烙铁般箍住,神识彻底被剥离。
明婳晕过去了!
好冷啊!
仿佛被拽入一个冰冻三尺的寒冬里,她快要变成冰雕。
耳边争吵声让她难受。
“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们母子!”
“先生……”医界翘楚纷纷欲言又止。
“庸医,要是治不好他,你们都别想再从事医生行业!”
脚下跪倒一片人。
男人像个地狱恶魔怒意:“她死了,你们都得陪葬!”
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
徐子穆冲破重重包围踹门进来:“你这个凶手,要不是你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众人都看傻了,昔日父子竟然势同水火针锋相对。
徐子穆被几个魁梧汉子抱着还要挣扎:“保住孩子?哈哈哈……”徐子穆笑癫狂了:“你这辈子都别想了!”
“徐子穆,你找死?”
他竟敢诅咒他的女人和他的儿子。
徐子穆一脸无畏瞪着他,双目赤红嗤讽:“封景,你可真可怜,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孩子,早就被你最爱的女人杀死了?”
嘭——
封景一脚要踹断徐子穆的腿弯:“你特么再信口开河,老子零容忍!”
“哈哈,傻子!”徐子穆只是大笑,封景气得找他撒火,揍不死他。
最后还是杰森不怕死地上来求饶。
“先生,听医生怎么做,夫人至今仍生死未明!”
封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一个医生上前如实报告:“先生,少奶奶肚子里确实是没有了孩子!”
“你特么说什么?”封景猩红暴躁道,把这个医生踹的打滚。
医生跪着走过来,恐惧低下头:“夫人一个月前刚经历过一场流产,身子虚弱!”
剩下几个医生也附议:“少奶奶的身体确实是刚流产的征兆!”
封景眼前一白,看到虚无的洞窟。
“怎么回事?”他大步碾压过去,擒住徐子穆笑颤狂的下颌:“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子穆瞬间找到宣泄口,将大婚那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明婳和谭烟之间的纠葛。
那个享受他疼爱的女人是他的杀子凶手,这个他一直惩罚的女人才是被错怪。
封景身形沉沉地往后跌倒。
“先生!”
杰森要去接住他,被他大力气挥开。
男人撞到桌子边缘,疼不及心口的半分。
保护错了人,也怪错了人!
五脏六腑都被罪恶之手撕裂开一个血洞,汩汩流出的疼痛。
他要被自责吞噬了!
“治好他,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治好她!”
然后他跑了出去!
“先生!”
杰森追出去,人影都没看见。
……
徐子穆应该高兴的,他抚摸女人苍白的脸,嘴唇泛起一缕温柔:“你看,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还是我!”
女人被救活了,但是由于她自己丧失活下去的意识,即便救活也跟植物人没差别。
不能动不能笑……每天靠输营养液维生。
徐子穆亲力亲为,知道那个人偷偷来躲在病房门外看了好几次,不过没进来。
他估计是无脸面对她吧!
封景最近的下落成谜,听说他赌上了所有要找出谭烟的踪迹。
谭烟被一个神秘大人物救走了!
徐子穆每天都来讲给她听,从不假手于人。
她是所有病人中最赶紧漂亮的那一位,像个睡美人,在等待她的王子吻醒。
瓷白的肌肤,薄如蝶翼的呼吸,又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但是徐子穆每次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从不露出半点消极情绪。并由此坚信她会清醒过来,反正他年轻啊,耗得起。
这天,他又来了!
兴高采烈地打开病房,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谭烟的下落查出来了,只是当他打开病房门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
病床空荡荡的,明婳失踪了!
徐子穆气得封掉整个医院,把所有人押来盘查,得不到消息,他要疯了,除此之外地还有封景。
他整个人形销骨立,短短一个月不见,脸颊嶙峋凹陷,轮廓冷硬挺拔,瘦的不成人形。
吓到徐子穆了!
他发了疯地找人,白道黑道都大肆调动。
监控被人刻意删掉,一点来龙去脉都查不到。
滨城一刹那阴云密布的变天。
在一处秘密地下室,雪白的消毒水味道浓郁刺鼻。
病床上有个绝色女人,戴着氧气罩,插满管子。
那些医生在她身边治疗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各种高科技仪器摆弄着:“催眠术开始!”
“物理疗法。”
“化学疗法。”
“药物刺激!”
“记忆侵蚀,强制唤醒!”
……
病床边下蹲着一个年轻男人,斯文帅俊。
男人紧紧抓住女人的手,眼神喷薄着岩浆般的炙浓情意。
女人昏睡中,长睫毛影下一排虚无的光。
“明婳,我的爱人,该醒来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她是恣意狅魅的,天生活在光芒万丈中的女人,不该是这种死气沉沉躺在狭窄的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多渴望重新见识到女人明媚的眸子,狡黠妖媚,玩弄人来残忍不留情面。
男人眼中的炙热浇在女人绝美的脸上,要把她烫醒了!
却在那一瞬,那双沉疴的长睫毛抖了抖。
他看见了,不相信,以为是幻觉。
手上力气合拢。
女人邪佞的眼睑猛地掀开,她抬起一只手艰难摘掉氧气罩。
男人看怔了,以至于没发现女人的大胆行径。
她用力才摘掉氧气罩,抓住他柔软短发,往下一按,唇凑够去重重地印了一个吻痕。
男人瞪大眼,被震慑了!
熟悉的味蕾妖娆气息,她回来了,巨大惊喜贯穿着他的四肢百骸,浓重加深这个吻。
明婳蛮横掠夺他嘴里的空气。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甜蜜。
“你是我拔下氧气罩,也唯一下想亲吻的人。”
火辣辣的吻,持续良久。
明婳刚醒来,虚弱,吻晕了!
“明婳!”男人吓得大吼医生,哪里有矜贵优雅的风范。
医生疾步回来,把她氧气罩重新戴上,上上下下检查一番后,才庆幸禀报:“只是太累了,少爷放心,这次是已经彻底摆脱危险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