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樱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不傻,身旁这位曾是拿奖拿到手软,颜值和演技得到全世界承认的巨星,她才学过两年的学院派演技,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人也不遮掩,直接挑明了看戏的恶趣味。
太侮辱人了!
“就一点都不能考虑别的人了吗?“
“你有拒绝了权利,嗯?“
蓝鹤川说过之后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闲情,居然逗一个只有三面之缘的小孩。
前两次,他对时樱印象也就是漂亮活泼有点野而已,却从她翻那个白眼开始,才发现这小孩比他想象的要有意思多了。
“如果连反抗的底气都没有,就要学会闭嘴!“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戳碎了时樱的骄傲,心态彻底崩了。
她从他脸上收回眼神,用力别开头,双手撑着膝盖,无声地低下头,很快她的肩膀开始抖动,盈满阳光的车厢,似乎也变得潮湿。
“哭了?“
蓝鹤川对自己三言两语把小孩逼哭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愧疚,连问出来的这句都带着嘲笑,甚至还伸手勾到她的下巴,想把脸掰过来。
“啪——“
时樱反应很快,一巴掌打在这人手上,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红红的,脸上挂着清晰的泪水,看似凶狠实际毫无杀伤力地瞪着他。
“蓝鹤川,你凭什么伤害我?!”
蓝鹤川一呆,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背,那里有一滴泪水,刚才伸到她下巴的时候滴上的,很烫。
像烈酒烫过肺腑,余韵是不致命又抹不去的疼痛。
还没等他说话,时樱抬手,对着他手臂连打了好几下,边打边哭:
“你没有妈妈,我也没有爸爸,你爸爸不爱你,我妈妈也不疼我,我们都是半个孤儿,孤儿何必为难孤儿?”
“我发誓我上辈子没做过坏事,凭什么要被你们欺负?不是恨不得我去死就是恨不得我生不如死,都欺负我,小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有本事一次性弄死我,我才不想在这里苟活,要是能离开这个世界,我现在立刻马上断气!“
蓝鹤川看着痛哭流涕的女孩,再一次走神,竟觉得她连哭起来都特别好看。
面红耳赤,眼波流转,杏林微雨胜过海棠春红。
这个想法有点变态了。
蓝鹤川清了清喉咙,第一次从变态反派的路上刹住了脚,连眨了两下眼睛,转头看向车外。
他母亲很早去世,对外的说法是产后抑郁症,实际却是被丈夫的龌龊给逼死的。
他只有父亲,父亲却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以及她的两个儿子。
他出生的太容易了,被放弃的也太过轻易。
确实像个孤儿一样。
半晌,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哭泣的女孩,衣着单薄,露出后颈凸出的脊骨,曲线优美又极其脆弱。
蓝鹤川抬手像揉小狗一样揉了揉她的头顶,又因为这个习惯性的动作沉了脸色。
曾今他就是这样疼爱最小的弟弟,那个假装乖巧的小孩,翻脸的时候比别人更面目全非。
收回手,蓝鹤川又盯着时樱看了几秒,然后从后面拽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是要给我洗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