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便是同食又能如何?
我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丝甜蜜被好奇取代。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鹿角的脑袋使劲的摇了摇。
“先回青丘再说吧!”
我们抓住他的角,用不许久,已经到了青丘。
极为难得的,白泽要我们同他进了爹娘的凌云洞。
我同顾西棠对视了一眼,白泽很少这般的,这次他幻成了人的模样,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们一眼。
“他们同食了雪莲。”
白泽看着我爹,说出的话却让我感到小题大做了。
我爹娘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同食雪莲有何不妥。
而白泽却依然凝重,他告诉我们,雪莲之与雪妖,生死同命,一亡皆亡。
若是雪莲被一人吃了,便也没什么了,但现在分食,事情就大了。
一朵雪莲生生分开,食用者便如同雪莲跟雪妖一般,生死同命了。
因为能拿到雪莲者,都恨不得藏起来独吞掉,没有人愿意同人分食,所以,这个极少有人知道。
我诧然,如此说来,我同顾西棠便是生死与共了!
我倒觉得无所谓,我们都是活了上万年的了,哪那般容易便死了。
但爹娘的神色却是担忧的厉害,看着顾西棠的眼色像是他命不久矣一般。
但这邪火燃的是顾西棠的生命,当真是不封印了它,顾西棠便有性命之忧。
爹娘的忧虑也并无道理,封印邪火,是要用九天玄珠的,分离玄珠,我能不能活着还不好说。但若是不封印,那顾西棠被邪火折腾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但这也不是绝路,还有芮的元丹,我从天外天回来后,一心想着芮的事,还未曾把这事告诉爹娘。
但还未等我开口,顾西棠却是拉住我的手站了起来。
他说,凡事都有个破解的法子,这个也定然会有,他断然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说完,为未等他们回话,直接拉着我回了蓁华洞。
我十分奇怪顾西棠这反常的举动,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便是同命了又当如何。
我感觉自己十分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无事,我也定然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得去问问白泽,芮去了哪里,好准备准备去找他。
却不意顾西棠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住,抱了个满怀。
他的头抵在我的肩窝上,喃喃的说:“我知你舍不得他,我也知你对他有情,所以,这些日子,我便去寻师父,定然能找到解了这同命的办法。”
我知晓他说的那个他是谁,但我对他的话却是不赞同。
“你知道吗?我自己在玉山孤零零的待了五百年,是他带我来了青丘,找到了爹娘。”
我推开顾西棠,既然话说出来了,今日索性说个明白,虽然跟他待了许久了,但却从未同他讲过感情上的事。
芮之于我,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存在,他陪了我整个幼时。
便是连宇泽,都不如他陪我的时间长。
那时不懂感情,只觉得这人对我好,我便要嫁给他,纵然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事,也依然相信,芮是有苦衷的。
但我混淆了喜欢跟爱,混淆了亲情同爱情。
我是不舍得芮去死,但我却不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我要取他的元丹,不止是为了顾西棠,不止是为了对涔凉跟竹笙的承诺。
我是为了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给二姐一个交代。
天知道我看到涔凉引走那些魂魄时,心里有多难过,这是芮一手造成的,欠的帐他必须要还。
至于他三番几次的想要害我,我不难过,这是我欠他的,就当还了他的多年陪伴之情了。
而于顾西棠,那般的舍生相救,是真拿把我放在心上了,不惜邪火焚身,亦要护我周全。
如此情义,我必不能辜负。
所以在去雪原之前,我已然想好了该如何做。
“这几天你得布个法阵,我虽然修成了九尾,但还是差了许多。我去问问白泽,看看他去了哪里!”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我觉得顾西棠应该是明白了我意思的。
但他却在我转身之际,从身后紧紧的圈住了我,温热的气体就在耳畔,惑人的声音在耳边低喃,说的太低,我没听清楚,只听得模模糊糊的谢谢。
我回身,依偎在他的身上,抬头笑着看他,问他谢我什么。
他低头在我额间印下一吻,谢苍天将我带到他身边。
我亦如此。
但我出了洞时,却寻不见了白泽,连我用心念呼唤也没有回应。
这种情况从来没遇到过,而且刚刚他还跟爹娘在一起,如何就不见了。
我寻了一遍,未曾找到,便想着先回洞里去找顾西棠。路过沧瘕洞时,正巧看见二姐从洞里出来。
这阵子爹娘他们日日的过来替二姐疗伤,她的情况好了许多,只是心伤了,那个笑起来能让太阳失色的女子不见了。
我迎了上去,牵起她的手问她要去哪里。
她温柔的撩开我的碎发,像是没见过我一般,仔细的端详着我。
良久,才艰难的开口,问我芮的情况。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含糊的说他已经炼成了邪功,入了魔道。
她又问我,芮现在何处。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白泽知道,但现在白泽却是不见了。
我是不愿意二姐知道芮在何处的,宇泽说,二姐伤了心,别的是医不好的,只能靠时间来磨,所以往后,在二姐跟前不能提芮,时间里久了,二姐淡忘了,那个爱笑的玥妍就回来了。
但这个白泽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个时候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言道,芮又回了万骷山。
我暗道糟糕,这个白泽平日里也机灵的很,怎么这会就说了呢!
我那眼偷看二姐,却发现她还是那幅低眉顺眼的模样,许是我想多了,二姐现在都没了法力,如何才能去的了万骷山。
送回二姐之后,趁着无人的时候,我一把摁住了白泽的脖子。
“平日里看你什么都懂,厉害的很,怎么今日便糊涂了,你没看见我一个劲的给你使眼色,为何还要告诉二姐芮的去处。”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是你不提不问,便不会发生的。前世因,后世果,这便是你二姐的宿命。”
白泽挣开了我的手,对我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