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另有谋划(1 / 1)酒酒小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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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祐站在福宁宫前,望着殿前春日的雨绵绵,似乎永不断绝。他一身绛紫华服早已湿透,现在更是沾了血迹,胸前一片深色。

内侍总管张长福拿了件披风给赵元祐披上,双手交叠恭敬道:“官家,臣给您备了热水,先去换洗下吧。春寒料峭,小心感染风寒,不然,文大夫又得责备臣了。”

赵元祐回头望着殿内忙碌的情景,右手微曲挡了下咳嗽,问:“我还好,她如何了?”

张长福将视线收回,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安宁公主……傅……姑娘的伤势并不严重,文大夫说,伤口虽深,但未伤及脏器,调养十数日即可痊愈。官家您大可放心。”

赵元祐微微点头,紧皱的眉头却舒缓开来,提步往福宁宫侧殿而去。

文天冬将止血生肉的药膏给傅青纾上好,命内侍们收拾好现场,自己坐在床沿,盯着她半晌,才道:“傅青纾,傅将军,快快醒来吧。青霁和青瓷临死前惦记的人,一直都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珍重自己,莫要再记着这些仇恨,伤害自己了。就当为她们着想,可好?”

傅青纾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沉睡不醒。

文天冬叹了口气,不过他也明白,她定会珍重自己,不然以阿七的锋利和傅青纾对身体结构的了解程度,这个伤口又怎会恰好避过所有脏器?也罢,该来的都会来,该还的也逃不掉,不管她在谋划什么,他也只当不知道罢了。思及此,他仿佛是松了口气,伸出手背探了探傅青纾的额头体温,又叮嘱女使几句,才提着药箱离开。

殿内的地暖烧的很足,少倾,躺在床上的傅青纾额上微微渗了汗,一旁静立的女使拿了帕子上前拭汗,吩咐另一女使道:“妍慧,文大夫的药应该煎好了,你快去催催,就说傅姑娘快等不下去了。”

名唤妍慧的女使应声离开,拭汗的女使扫视了一眼殿内,空无一人。她借着拭汗的机会贴近傅青纾,悄声道:“傅姑娘,不要怕。主人已经准备妥当……。”趁着说话时,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准备往傅青纾手上塞,可傅青纾的手突然翻转,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手背。她错愕的一愣,只见那根食指又轻轻点了下她的手背,却不接过那纸条。

女使不知这是何意,只好收起纸条,继续擦汗。但她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慌得拭汗的手都有些抖。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被发现又如何?就连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玉鸾仙玉昭仪娘娘,为了给傅姑娘传信,都命丧临夏城,何况是她这么一个小小女使。思及此,她才舒缓紧张情绪,平稳双手,继续为傅青纾拭汗。

门外的妍慧偷看了半天,也只瞧见羽卿细心的为傅青纾拭汗,并未多余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往延义阁后方走去。

文天冬虽然是宫中大夫,却并不在太医院编制内,而是在延义阁后面较偏的废弃宫阁住了下来,说是宫阁,其实就是一个小院子。据说,当初文大夫被特任入宫为官家治病,还是床上躺着那位的功劳呢。谁能料到世事多变,恩人转眼变仇人。

待妍慧和羽卿为傅青纾喂完汤药,赵元祐已回到宫内,他接过帕子坐在床沿,看着傅青纾左右睡不安稳,眼皮动个不停,似乎是被梦魇住了。他抓住傅青纾的手,轻声一遍遍唤道:“纾儿,纾儿……。”

纾儿,纾儿……。

傅青纾隐约听到有人一声声唤她,那么温柔,那么急切……。

她想起来了,是江叔叔在唤她,在三道口最初的那片雪林里,一声声的唤她,惊了雪地里那只迷人的麋鹿;

又好似是她的父亲傅东来,人群汹涌的街道旁,隐匿在人群中,漫天的喧嚣遮住了那一声声不舍得“纾儿,纾儿……。”

又好似是他,他和她一同在皇家猎场纵马,一起在风云台把酒言欢,在风云台下的那十里霜红中,她闻得一声声来自天边的呼唤,充满爱意,又决绝无情,听得她遍体生寒……。

赵元祐感觉那只手越来越冰凉,人也躺在床上不安稳起来,似乎是在受某种折磨,疼痛的辗转反侧,于是急切呼道:“纾儿,纾儿!快,再添些被子!”一会儿,他想起什么,又紧急传道:“张长福!张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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