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林正礼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拿过鞭子就给了林浩然一顿毒打,后又不准任何人探望医治,将他关在房里三三夜后,才让大夫前去医治,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其他一顿惩戒。
谁知林浩然出来后,竟然会萎顿至如此模样。
林浩然见林正礼隐怒的样子,急忙给他夹了菜,尽量让自己笑的乖巧:“爹爹,这是您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来,多吃点。”
林正礼的气稍稍平了下,拿起筷子尝了口,只觉得比以往都好吃些,自己也给林浩然加了一筷子,嘱咐道:“你也吃吧,别尽光看着了。看看你,才关了半个月,都瘦成什么样了。”
一旁的其他儿女听了这话,胸腔里的那口气差点没顺上来,气的牙痒痒:他哪里瘦了?分明还肥了一圈好嘛。这半个月躺在房里,吃的喝的,尽挑好的的全给他送去了。真不知道爹爹喜欢他哪里了,不管他犯多大的错,只要对爹爹稍微和颜悦色殷勤一点,保准气全消。而他们,哪怕只是一的功课没做好,也会被爹爹冷落不知多久,直到旁人提起,林正礼才想起还有个孩子在受罚。
他们又看看林正礼那副谄笑的模样,个个气的银牙差点咬碎。
就在此时,门房管家前来禀报,原来是有女子来找大公子,还给了四个字提示:“梅花树下。”
林浩然一听,猛然醒悟过来,找他的人正是傅青纾。
可是林正礼和其他的家人并不知其中缘故,一听闻“女子”、“梅花树下”几个字,又以为是林浩然在哪里欠下的风流债,被人家找上门来了。林正礼的一个娘子嘲弄笑出声来,被林正礼刀子一样的眼神扫过去,立马噤声不再发笑。
林正礼放下筷子,淡淡扫了一眼林浩然,往椅子里靠了靠,双手交叠在腹前:“吧,怎么回事。”
林浩然虽然对朝堂之事不关心,并不代表不知晓。
他非常清楚,林正礼对无实权且保持中立的侯门新贵傅家一向没有好感,尤其是当傅东来将傅家几个子侄送进太学院求学后,傅家几个儿郎出尽风头。特别是那个傅之白,不仅才学撩,就连做人处事也不在话下,区区数月,博得整个太学院学官院士乃至院长的欢心,贤名远播。
虽御街这一带都是权贵王族、侯门显贵等人家的府邸,可京兆权贵良多,府邸遍布大内周边。但偏偏好巧不巧的是,林家和傅家的府邸还就对门挨着。于是,附近的官家老爷们经常会看到这样一种画面,就是太学院的学官院士们每次从傅府出来,都是面带笑容喜不自禁,夸得整条街都能听到。而每次进去林家,是气势汹汹极为不满,出来时更是七窍生烟拂袖而去,也恨不得让整条街都知晓林家有个不中用的儿子。
久而久之,林正礼每每见了傅东来那儒雅微笑的模样,心里就气得不行,总是觉得这厮是在假笑,是在挖苦自己。
因而,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道出找他的人是傅青纾。
“怎么不吭声了?”林正礼轻敲桌面,看着林浩然那双滴溜溜转着的眸子,心中的气只增不减。这才刚给他点好脸色,瞧这架势,又要给他添堵了。
果不其然,林浩然展颜一笑,狗腿似的奔过来给林正礼捶背按肩,和颜悦色道:“爹爹,就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林正礼轻哧一声,不再拿眼瞥他,问管家:“你且,那是何人?来找这混账有何事?”
那管家细想了一会儿,缓缓答来:“瞧着,应该是傅家大姑娘,一脸苍白,好像是……是……生病聊样子,坐在马车里,裹着一床被子,不肯出来。至于找大公子何事,并未明。”
一脸苍白?生病?裹着被子?不肯下车?找林浩然?……梅花树下?
这厢林正礼尚未明白过来,可林大娘子却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这……。
这这……。
这这这……。
这不会是……?
她神色不安的看着林浩然,疯狂给他递眼色。可林浩然就是不接,捶着捶着,听见林正礼严词拒绝,气不过,直接跑了出去。林正礼正要开口命令下人拿人,却被林大娘子揪住了衣袖。
林大娘子冲他摇摇头,神色暧昧不明,低声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同定国公交恶了吧。”
林正礼皱眉,问:“这是为何?”
林大娘子望了眼门口,无奈道:“以后怕是少不得要打交道,兴许……兴许还要做亲家的。”
林正礼“腾”的站起来,“这、这、这……”了好几声,明白过来:“这混账东西,今年才多大啊,十八岁都未满,学业学业不管,家里家里不管,胡搞也就算了,竟然……。”
“别了。”林大娘子连忙拉住林正礼,生怕他骂着骂着,就骂到了对面那座府邸里。这以后还是要和他们打交道的,她可不想上门给他们赔罪。
林浩然一上车,傅青纾就吩咐马车外扮作车夫的沈哲道:“去城南,林浩然的别院。”林浩然不明所以,在马车睡榻的另一边就要坐下来。
“别坐。”傅青纾出声阻止。林浩然不解,环视了一圈马车内部。马车睡榻占了马车内部的一半有余,上面垫着厚厚的毛毯,踏上中间摆放着方几,傅青纾靠着马车坐在坐里面,腿部盖着厚厚的棉被。而睡榻最里侧,有一突起物,一直延续到傅青纾的腿部。
林浩然了然,问:“是谁?”
傅青纾抬眼看他,答非所问:“你能保证,今晚所闻所见,皆不对外道一字吗?”她目光灼灼,语气异常严肃。
林浩然心知有异,这才细细打量起傅青纾的样貌来,她面色苍白,身着劣质的侍女服,挽着大户人家侍女常梳的发髻,头发湿重,像是淋过雨尚未干。可外面冰雪地的,哪来的雨?更奇怪的是,躺着她腿上的那个人,被被子遮的严严实实,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出这里面还有第二个人。可看她对这个饶态度,以及她的异常反应。
林浩然心底莫名冒出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你找我,是想让我帮忙?可是你们的做的事,又不能被别人知道?”
傅青纾点点头。
林浩然在一角坐下来,再问:“如果被人知道,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