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纾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她,太过聪明,她的聪明和罗季然不一样,她是利己的聪明。但是我没有办法,太医的汤药都要经过太皇太后指定太医的视察,总之,到了官家这里的药,大多是是温疗的,对病症没有太大的作用。那我就只能想其他的法子。而刚刚,我见齐爷爷咳得很厉害,刘菁菁给她闻了一下什么东西,齐爷爷的咳疾就缓下来了。”
江雁行明白他的意思了,顺着她的话讲下去:“所以你想把她送进宫里,送进官家身边?”
傅青纾点点头,“嗯”了一声。江雁行又回头看了一眼刘菁菁,开玩笑似的:“她长得可不差,那你可得心了。”
傅青纾明白他的话里的意思,不以为意道:“他才不是这种人。”
江雁行笑的意味不明,故作不解的逗她:“我又没心什么,你怎么就提到他了?他是谁呀?啊?给江叔叔听听。”
傅青纾这才明白过来,江雁行原来是在那她打趣,她又羞又气,作势就要去打。江雁行嘿嘿一笑,躲了过去,又故作可惜的添油加醋道:“哎,女孩子家家大了,留不住呀。”
傅青纾一边要打他,还要留意身后马车里有没有人听到这句话,真是急的一个头变作三个大,正不知如何做好时,忽然就听见江雁行一声低喃:“下雪了。”
她一回头,就见他仰头注视着空纷纷扬扬洒下来的大雪,不知在想什么。傅青纾猜到一点,却不道破,只是大声道:“大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明今年农民伯伯们会有个好收成呀。”
江雁行回侧头看她,笑了,顺着她的话:“是的,这一定会是个好兆头,于你,于我,于大家而言,都是的。”
回到家中,刘菁菁和玉鸾仙被傅乔氏安排到了女使的住所。大家聚在一起,又放了鞭炮焰火,傅乔氏见守岁到了新的一年,又命厨房煮了饺子上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饺子,便各自回房休息,王良和江雁行也携着各自的夫人回家了。
傅青纾在床上躺下,街道远处传来微微的放爆竹声,新的一年,总是喜庆欢欣的,只是不知道一向不怎么喜热闹的他在宫中,又是如何度过的呢?他可否也有像她这般,在想着他。带着这份思绪,她已入了梦。
只是感觉还没有睡多久,就被一阵欢笑声吵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见长得粉团可爱的傅青瓷披着大红碎花斗篷,手里握着几枝红梅,在她房间和院子里来回蹦跶,嘴里还嚷着:“哦,哦,又下雪了。”
傅乔氏许是在准备新年节礼,并未陪在傅青瓷左右,而是只有傅青瓷的乳妈周妈妈陪在一旁。她正追在傅青瓷身后,声劝傅青瓷:“三姑娘,快别了,会吵到大姑娘的。”
周妈妈人胖,动作很不灵活,哪里追的上机灵又好动的傅青瓷,没多久就累得一身汗,撑着双膝杵在雪地里大口呼气。傅青纾披了外衣走出去,果然,外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傅青瓷见她出来,脆生生的叫了句:“姐姐”,便如飞鸟投林般奔向傅青纾,傅青纾张开怀抱,抱住这个可爱迷饶妹妹。
“姐姐,新年快乐,如意安康。”傅青瓷将手中的红梅踢给傅青瓷,笑的花儿一样,语出如连珠:“祝姐姐如高山雪,如林中凤,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意乐无忧,重申鲲鹏鸿鹄之志,惜时勤业,展望地日月之光。”
“好了好了,这么多祝福语,背了多久啊。”傅青纾拿出方巾替傅青瓷拭尽额上密汗。
傅青瓷鼓着脸想了许久,道:“也没多久,就前两开始背的。”
傅青纾笑出了声,摸摸傅青瓷的脑袋,道了声“乖”,便拉着她肉呼呼的手进了房间,却见地上的雪渍已经化成水,她又招呼女使将地拖洒干净。这才开始换衣服,傅青瓷又兴奋的在傅青纾衣柜里翻,最终挑了鹅黄的上襦,配着浅蓝的儒裙,外间披一件同她一样大红碎花的斗篷。
当装束好后,傅青纾对着铜镜看了下,道:“有些过于艳丽了。”
傅青瓷一脸不满傅青纾的回答,问还在给傅青纾梳髻的女使:“长风,你我姐姐这样穿,是不是特别美丽?而且特别喜庆,特别符合过年的气氛。”
长风笑着点头,赞同道:“是的,大姑娘平日里的装束都太素净了,衬托不出姑娘英气的容貌,今日这么一穿,倒是让我们惊艳了一把呢。所以,还是三姑娘和我们姑娘姐妹同心,了解我们姑娘,眼光又好。”
她从铜镜里看出傅青纾无奈的笑,知她不信,又补充道:“而且今日是新年,理应穿的喜庆些。”
傅青纾明白她们的话语有不少吹嘘的成分,但也不好反驳,何况大过年的,穿喜庆一点,当个福娃娃也不是不可以。想到这里,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盯着傅青瓷的目光灼灼逼人。
傅青瓷被看得浑身发麻,察觉到傅青纾肯定在打什么不好的念头,撒腿就要跑。
傅青纾揪住傅青瓷斗篷的帽子,将她拎了回来坐在一旁,吩咐长风:“稍后记得给她补一下妆,今过年,得喜庆一点,要符合过年的气氛一点。”
当傅青纾和傅青瓷从房间里出来,一路的女使下人见了他们二人,先是一愣,再反应过来就是道吉祥语,等她们走后,都忍不住的掩嘴偷笑。于是,傅青瓷听着一路的笑声,一直到正厅。
正厅里,傅东来和傅乔氏已经坐在正厅等待众饶拜年,而周围已经站满了傅家的晚辈们,他们每人拜年后,都从傅东来和傅乔氏那儿领了新年礼物,此刻正相互对比谁的好看谁得更精致。不经意间,他们就看见白茫茫的雪地出现了两个红色身影,待她们走进,原来是傅青纾和傅青瓷一大一两个靓丽人儿相携而来。
只是,她们身后为什么跟了一大群女使和下人,还偷偷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