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怀疑,傅青纾又补充了一句:“你别误会啊,是瓷在问,最近浩然哥哥怎么不来了,她去你府里问,你家人也你不在府里。我帮她问一句。”
林浩然拧着眉,狐疑的看她:“你一向不跟我解释的,怎地今日解释这么多。”
傅青纾背过身去:“你本是个厚脸皮的,我这还不是怕你误会是我去林府找你的。”
林浩然叹了口气,吧唧一下嘴巴,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转过身来。他从怀里掏出跟那个银鱼袋,冲傅青纾“诶”了一声,又晃了晃银鱼袋,道:“下次有话可以直接问我,我又不是旁人,没必要拐弯抹角。只要你问,我必定回答。”
他挥了挥手,大踏步离开:“我先回去啦,等你来问我。”
但是林浩然并没有等到傅青纾。因为,傅青纾又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到了银鱼袋。
傅之白匆匆回了府,一来是和傅东来商议下他近日来在翰林院的见闻,二来是回家拿些换洗衣物。傅青瓷听闻傅之白回来,非得拉着傅青纾前去探视。结果撞上傅之白正在更换衣物,虽然尴尬,但她却看到了日前在林浩然身上看到的物件银鱼袋。
“姐姐……。”傅青瓷见傅青纾一直盯着傅之白胸口看,而傅之白则是窘迫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拉了拉傅青纾,声道:“你干嘛一直盯着之白哥哥看?”
傅青纾回过神来,也没有不好意思,对傅之白道:“之白哥哥,晚点去下我的院子吧。我让鸾仙泡好茶等你。”
见傅青纾莫名其妙提到玉鸾仙,傅之白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等她们出去,他索性直接将门掩上了。
傅青纾别了傅青瓷,在自己院子里坐着,院子里的池里面,原本是长了一池荷花,如今荷花枯败,只余下萧条残荷。早在荷花枯败时,玉鸾仙就要叫人将这一池枯荷清理干净,是傅青纾阻止了。她觉得,这池枯荷,别有风骨的自成一道风景,倒也不错。
“鸾仙,晚间时之白哥哥会来,你先去泡壶茶。”傅青纾在旁侧站立不安的玉鸾仙,想必,她也知道了傅之白今日回府的事。
玉鸾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意,匆忙往后院而去。也没有等多久,她就看见重新扑了胭脂的玉鸾仙,端着茶托款款而来,又给傅青纾先倒了一杯。
傅青纾闻了闻,端着茶杯做可怜状,打趣道:“鸾仙,你怎么知道之白哥哥喜欢雾山白茶。哎,来我也可怜,原本即使我自己买的好茶,结果我还要沾之白哥哥的光才能喝上,平日我可都喝不上呢。”
玉鸾仙急的脸都红了,结结巴巴解释道:“姑娘,不是这样的。是……是这白茶性寒,女子不能多喝,所以我才没给你泡。”
见她焦急的就差就没将茶倒了重新泡,傅青纾才笑着阻止她道:“逗你玩呢,我买这茶,原本就是为了给之白哥哥送的。”
“什么呢,这么开心。”傅之白从月洞门后大踏步而来,在桌旁坐下,接过玉鸾仙的茶就一饮而尽:“青纾妹妹,你刚才要送什么给我?”
傅青纾看着玉鸾仙,道:“不是我要送你东西,是鸾仙有物件要送给你。是吧,鸾仙,你不是绣了什么,要送给之白哥哥做中举礼物吗?”
傅之白抬头看玉鸾仙,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情愫。玉鸾仙确实是给傅之白绣了个荷包,可她从未想过要送出去,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成想,她的姑娘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还当着傅之白的面给抖落出来。这下,她只能硬着头皮将之前准备好的荷包递了出去,却没多留,行了礼后就跑了。
傅青纾冲傅之白笑道:“她不好意思了。”
傅之白冲玉鸾仙的背影道了声谢,才将荷包收好,问:“青纾妹妹唤我来这,可是有话要?”也不等傅青纾话,他将银鱼袋拿了出来:“可是与此物有关。”
傅青纾点点头,轻声“嗯”了一下,目光却始终胶在那个银鱼袋上。
按理,这银鱼袋是五品以上官员才有机会获得的赏赐。但林浩然和傅之白,均是此次的新科进士,怎么这么巧,都有银鱼袋。她隐隐猜到赵元佑在背后做些什么,但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傅之白将银鱼袋置于桌面,细细讲来:“此物名叫银鱼袋,乃是官家所赠。并非我一人所有,而是本次科考中,一甲三员以及官家看好的其他进士也都樱”
傅青纾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直奔主题:“什么时候送给你们的?”
傅之白不假思索,直接道来:“是集英殿唱名那一日。我记得,唱名之后,官家在琼苑设了琼林宴,宴请前三甲的进士。有不少进士在那一日,被官家一个个叫去问话。我就是在问话时,被官家赐了银鱼袋的。”
“有哪些人被叫去问话了?”傅青纾好似知道了赵元佑的想法,但还需再认真确认。
“一甲三员都有去,进士出身也有,同进士出身也有,不过,同你关系极好的林浩然、曹谦以及吴宝希,也都樱不过,我当时观察了一下,事后想了想,被叫去问话的进士,看起来是随机的,其实不然。这些人,要么是名次靠前的,要么是……。”傅之白凑近傅青纾,压低声音道:“要么是家中有重臣,且目前是中立或者是新党的。”
傅青纾想起了林浩然,这两条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也会有银鱼袋?念及此,傅青纾拧眉问:“可是林浩然他……?”
林浩然的父亲林正礼可是众所周知的太皇太后一党。
傅之白好似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道:“林浩然啊,他是自己跟着曹谦去的。原本官家没传他,他自己缠着张内监,很久不见官家,甚是想念,想要叙旧,主动要求见官家的。官家这才宣他觐见的。”
嗯,这倒也附和林浩然厚脸皮的风格。
只是,如此一来,她便知道赵元佑在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