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她的疑惑,傅青霁和傅青瓷拉着她来到花厅让绣娘量尺寸,挑选布料,定做服饰,一边还同她解释,原来数日后是福清公主的生辰宴,官家摆了宴席,请百官家眷前去赴宴。
傅青纾想起那晚福清小公主撒娇时说的话,心下有些疑惑:这个福清公主的生辰不是过了吗?怎地还会办生辰宴。
傅青霁小声道:“福清公主的生辰原本已经过了,撞上了缘佑皇后的丧期,不能操办。你说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生辰过了也就过了,又不是整寿,但福清公主不愿做罢,非得摆宴席庆祝,官家又只有这一个小公主,心尖尖上的人,哪能看着她受委屈,这才有了这个宴会。”
傅青纾皱眉,这孟妙惠的丧期还未满一个月吧,怎么就兴办生辰宴了?
傅青瓷好像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又压低声音道:“反正已经过了头七,也不怕的。再说,谁让官家只有一个小公主呢,其他的。”
傅青霁咳了一声,小声道:“这话别乱说。”说罢,还不忘看了一眼傅青纾。
傅青纾神色淡淡,心不在焉的挑着布匹。这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傅青纾对穿着原本就不是很在意,一向是以素色袍子为主。现如今要她来看,她也挑不出个子丑演卯。
她看来看去,忽然瞥见门口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顾清宁。他抱着一个孩子,孩子哭的不行,他手忙脚乱的,还没有到门口,就听见顾清宁高声喊着:“傅青瓷,你来管管你儿子!”
傅青瓷这才注意到,急忙跑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不满道:“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
顾清宁替小孩子擦拭着嘴角流的口水,闻言不悦的瞪了傅青瓷一眼,傅青瓷问:“奶妈子呢?怎么她没看着,是你在带?”
“不是你平日说我不带孩子嘛,就让她们休息去了,哪知道这么难搞。”顾清宁捏了一下小宝宝肉肉的脸颊:“都是你娘亲宠的,把你宠坏了。”
“哎呀你别捏他,本来就口水多。”傅青瓷不悦的拍了一下顾清宁的手,又回头对着厅内的傅青纾两姐妹说:“两位姐姐,刚刚我已经挑了布匹和样式了,就让绣娘按照那个来做吧。至于尺寸,二姐姐,你那里不是备着我的尺寸的吗?我就先回去了。”
傅青霁点点头,笑道:“你就去吧,这儿有我就行。”
说完,一回头就对上傅青纾有些探究的目光,傅青霁这才解释道:“大姐姐,你就别看了。”她感慨片刻又道:“其实他们的问题本就不大,原本就是他们自己的心结所导致的,如今心结解开,矛盾自然也就没有了。”
说完,她又看了傅青纾一眼,忖度片刻,又问:“听娘亲说,她给你定了亲事了?”读读看uuaa
傅青纾轻轻“嗯”了一声,道:“大概定了吧。”
傅青霁一副惊呆状,顿了数息,才道:“大概定了吧。那你知道定的是谁吗?”
傅青纾皱眉思考,想来想去,应当是傅乔氏当日给她看的那几个之一,于是一个一个名字的答,奈何傅青霁就是不说正确与否,结果等傅青纾将那几个名字都说完了,傅青霁还没有告知她是否说对了。
傅青纾见傅青霁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样子,有些疑惑道:“你这幅样子是怎么了?这几个都不是?难道母亲又临时换人了?”
傅青霁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结果傅青纾又道:“换人就换人吧,反正都打不过我。”
傅青霁觉得适才深吸的那口气堵在胸腔间,差点回不上来了。
不过,见她这样一副毫不在意又坦坦荡荡的模样,傅青霁倒是有些放心。
不管如何,能放下既就是好的,至少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
此后数日,傅青纾依旧我行我素,白天操练,晚上喝酒。不知不觉,福清小公主的生辰宴就到了。各个官宦女眷们盛装打扮,带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列着长队,候在宫门外等候。
傅青纾是前朝将官,原本是不用来参加的,但是因为刘菁菁特意给她递过消息,让她务必前来参加,傅青纾想了想,觉得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便就欣然赴约了。
傅乔氏是一等诰命夫人,两个女儿的夫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就连其中未曾出嫁的大女儿,更是当朝的安远大将军。当他们家的马车缓缓驶来时,负责牵引官眷马车的内侍将其他的马车纷纷拉至旁侧候着,让定国公府的马车先行。
到了宫门口,因为还未到开宫门的时辰,傅乔氏便领着女儿们下了马车,在内侍准备好放在宫门口用以稍作歇息的长椅上坐着。哪知另一侧的一家官眷见着他们傅家的阵仗,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傅青纾看向傅青霁,傅青纾会心一笑,解释道:“那是新任右相章大人的母亲,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何况如今章大人这些年复归朝廷以来,一心为官家排忧解难,深得官家重用。这不,吕大人刚刚告老还乡,他就直接顶了上来。毕竟她的儿子是朝中官员中最得官家信任的,也难免她这般目中无人了。我们不理她就好。”
傅青霁一边说,一边拉了蠢蠢欲动的傅青瓷,坐会傅乔氏身侧。傅乔氏淡淡扫了对方一眼,对傅青瓷道:“好好坐着,别这般年纪了还没深没浅,说话不知道好歹、不分轻重,让人听了,还以为你没有娘教呢!”
那个老妇人闻言,原本只是掐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和自己身侧的姑娘们说着傅家的闲话,如今一听,顿时就气的拄着拐杖直奔他们这边来,:“你给老身说清楚,什么没娘教?傅家果然好大的架势,来的这般迟也就算了,还要所有人给你们家让道,如今旁的人不过就说了几句闲话,竟然就咒老身没娘教!老身如今已经过了古来稀的年龄了,老身的娘亲早已作了古,傅家娘子这般能说会道,不如你来教教老身,怎么样才算是有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