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江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起床了，江午索性起来，打开灯开始复习他不熟悉的基础知识。

什么魔方什么神术都离现在的他太远了，江午并没有多少触动。

让他触动的，不过是系统那对他满满的不信任感，还有那个可能发生的未来。

未来，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以至于自己的孩子自小在仇恨中长大，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然后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精神力消耗不会死，但是江希最多能在这个世界呆五年。

五年后，无论有没有另一个江希的诞生，这个江希都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是时空重叠的代价。

这也是系统会把精神力慢慢过度给他的原因。

这些是后来和系统的交流中他知道的，他很希望这是一个谎言，但是，这如果是谎言未免编织的太完美了些。

江午看向窗外，江希说，离现在差不多还有十来天的时间，江城隔壁的青城会出现微弱的空间波动，这是遗迹将要开启的标志。而这个遗迹，会在高考结束后半个月左右彻底打开，一个月后遗迹关闭。

而这个遗迹，后来是由魔方接管的。

甚至一年后会出现的梦魇遗迹，一年半后会打开的废都遗迹，具体时间地点他都知道，如果是谎言，这个谎言未免太精密了。

所以，他大概真的回是一个只在自己闺女记忆里留下爆头回忆的人渣？

……真失败。

江午开始背诵基本忘光的那些知识，一直到闹钟响起。

该上学了。

进了学校，看着往常可以自由自在嬉笑打闹的同学，江午忽然感觉心口一阵气闷。

不发一言地坐下，学习，并没有理会李小鹏挤眉弄眼的暗示。

下了早自习，会有大概半个小时的早饭时间。这段时间以往江午笔一扔，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可是今天，他什么都不想干，只能用知识把大脑塞满。

“午哥午哥，你看，我抢到的限量玉藻前的手办！”李小鹏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抽出手办盒，献宝一样捧到了江午面前。

江午看了一眼，并没有兴致去捧李小鹏，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李小鹏有些奇怪，也没问，转头就找其他的狐朋狗友炫耀去了。

终于，来自未来的压力和过去的压力叠在一起，沉甸甸地砸在江午身上。

“主人，你怎么了？”小皮拍打着翅膀飞来，精神力到了一级，基本上达到了一个普通成年人的智商水平，现在的小皮和江午已经可以不使用催眠异能进行日常沟通。

自然，江午还不知道，自己养的猫已经暗搓搓发展出来一个达到五百多只猫的一级猫兵团，还有许许多多的普通猫兵……

“没事，就是忽然感觉压力好大。”江午除了小皮也不知道能和谁讨论了，总不能和江爸江妈吧？

“小皮，我以前是不是太放松了？自己放松自由自在，让别人来承担后果，真是……”他明明已经成年了啊，竟然思想深处还没有脱离孩子的意识。

“主人，你是想回金坷垃星系吗？”因为是长期催眠，现在小皮还对江午当初这个玩笑一般的说法深信不疑。

江午沉默了片刻，揉揉小皮的脑袋：“我让姬龙教你识字吧，咱不能做个文盲。”

他没有时间，不过一直对小皮有独特情绪的姬龙想必会很愿意。

小皮想了想，作为一个伟大的领袖，不识字确实不太好，于是欣然答应。

江午带着小皮去找姬龙，听见江午的要求，姬龙目瞪口呆。

“等等！你说真的？让鸟识字？”姬龙觉得小皮现在和他无障碍交流就已经够神奇的了，而且他和小皮并没有说过太多话，小皮大多数情况懒得和姬龙说话。

“可以，小皮现在的智商应该比你高。”江午说道。

姬龙也不在意江午话里那点意思，看不顺眼的人这么说那叫讽刺，看顺眼了那就是一句玩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江午又解放了。

姬龙上课从来不听，老师也懒得管他，姬龙就在课桌底下兴致勃勃地教小皮拼音。

上课学习，中午放学时江午对同学做了个小实验。

有关他异能的实验，自己对于自己的异能所知的太少，江午觉得自己必须对自己的异能有个清楚的认知。

这个实验很简单，让中午放学时班上每一个人都对他说一声“江午再见”，算是一个短时间的催眠能力。

结果，五十二个人，全部完成任务，江午只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疲惫。

虽然这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暗示，不过也说明了这种能力确实不简单。

下午，江午做了第二个实验：催眠全班同学明天早上不吃饭。

这次实验有点缺德，难度比中午大了些，不过还是没有阻碍的完成了，并且并没有出现特殊现象，比方说不受异能控制之类的。

江午通过自己的疲惫程度算了算，以现在的精神力，这种程度的催眠，他大概可以催眠三四百人……

要知道，这个催眠把不许吃饭改成在固定时间去泼油放一把火的效果和浪费的精神力基本是等价的。

江午对自己的危险程度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用精神力覆盖路人，让他们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到他家的楼下站半个小时，这次，才三十个他就有明显的疲惫感了，他一直把自己的精神力耗完，没数催眠了多少个，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精神力竟然恢复了大约五分之二的水平。

而这些精神力，可以继续催眠其他人……

晚上十二点，江午数了数，在楼下的，一共一百一十四个人。他们站在那里，一直等了半个小时才离开。

期间他用恢复的精神力催眠邻居，邻居竟然也加入了楼下……

这代表着，江午的可催眠人数没有上限，只要精神力足够和时间足够，他甚至可以长期催眠整个世界的人……

像是他改掉了小皮贝洛和大黄的潜意识，让它们以为自己完全是另外一个物种一样，他可以对任何有初步智慧的生物这样做，甚至让普通人以为自己是猫是狗都行。

异能者也是一样的，白鸟身为A级异能者都避不开他的异能，能避开的只有S级及往上的异能者了吧？

而这，只是他现在实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