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翎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米饭噎在嗓子里，不停地咳嗽起来。

“别着急，别着急，来喝点水。”

余翎顺着旁边递过来的水望过去，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眼含关切地望着她。

老太太将余翎和宋祁卫带回了家，一个叫远山村的地方。

远山村在广陵和西河的交界处，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

老太太无儿无女。老伴在去年冬天去世了。她一个人生活，想老伴的时候就会带上吃食去墓地看看，这才遇到余翎和宋祁卫。

老太太听说余翎和宋祁卫无处可去，就挽留两人留下来。

晚上，余翎和宋祁卫一起依偎着躺在被窝里，在外风餐露宿惯了，两人养成了抱在一起睡觉的习惯。尽管老太太家的被褥很温暖，两人还是自然地依偎在一起。

余翎抱着身上仿佛没有温度的宋祁卫。小少年的身体像一块玉石，春夏秋冬都是冷冰冰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宋祁卫，我们去了无疆城之后做什么？”

小少年沉默了许久，闷闷地道：

“不知道。”

“那不如我们就留在这里吧，我们可以学学怎么种田，还可以养鸡养鸭养猪，不用再过风餐露宿的生活。”她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把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对着宋祁卫畅想起未来。“还可以在院子里挖一个水坑，看看能不能养鱼，再在墙角种些瓜豆，夏天晒干了冬天吃，再在院子里种一棵桃树，秋天可以吃桃子，还能搭一个葡萄架，夏天不仅可以吃葡萄，还能在葡萄架下乘凉。”

宋祁卫望着大晚上突然精神奕奕的余翎。她圆溜溜的眼中像是藏着无数星光，散发着无尽的活力。

小少年低下头，轻轻回道：“好。”

两人从此就在老太太家中住了下来，冬天也没什么农活，余翎和宋祁卫就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每日在小院中忙进忙出。

老太太时常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望着两人的身影欣慰地笑，不时还会感叹。

“老头还活着就好了！”

余翎总是嘴角挂着小梨涡，朝老太太卖乖地眨眨眼，安慰她老人家。

“阿奶现在天天这么开心，阿爷在天上看着一样高兴哈。”

老太太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余翎，枯瘦的手抚上她的头顶，满脸的幸福知足。

“好翎儿。”

可惜，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老太太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一整天都在昏睡，只在吃饭时才勉强打起精神。

这天，难得好天气，阴霾了好多日的空中终于挂上了太阳。老太太的精神也特别好，自己起床，坐到了屋檐下的椅子上晒太阳。

余翎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老太太穿着一件艳丽的新衣，躺在椅子里，被太阳晒得舒服地眯缝着双眼。她赶紧去屋里取来一床大棉被盖在老人身上。

“阿奶，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中午想吃什么吗？”

老太太好似未听懂她的话，浑浊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天空。

“今天老头来接我了，他让我打扮漂亮点，翎儿，你看阿奶今天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