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够让他们在这次动乱中受到伤害,而是要通过乞求赵亭烨放过他们,才能够使他们一辈子平安,对吗?”木蓝的嗓音的心情都异常的平静,可能是她刚历经了这么大的变故,而且是和自己密切相关的。
“对,从你目前的反应来看,你确实能够承受的住,是我看你了,你已经成长了很多了。”萧霁莫名的感到有种欣慰。
人总是要成长的,既然顺境让人成长的速度较慢,有时我们在经历了逆境之后,也会更加的感谢它。
木蓝从不感谢任何的逆境,她只感谢身处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依旧没有放弃的自己。
“为什么?”她有些绝望的吐出了这三个字,却让旁边的萧霁听了有些于心不忍,像是在对赤裸裸的审问。
萧霁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是合适的,他双手放在身后,往黑暗的前方走了几步,木蓝仍然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每个人都有每个饶命运,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你别无选择。”他尽量的使自己的语气沉稳,不夹杂着一丝的波澜,好让木蓝更加的相信。
“又是别无选择,萧霁,你知道,我一直讨厌别无选择,有时看似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条路却是错误的呢?如果我不相信命运呢?”木蓝虽然越越决绝,但是她发现自己越也是越近乎哽咽。
“如果你实在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那你有一回到自己的家后,你就会发现你日夜牵挂的亲人们都已经不在了。而他们不是逝世在时间的洪流当中,而是逝世于你的内心。”
“为什么我会遭受如此恶毒的诅咒?”木蓝心有不甘,她不甘心自己会什么不能过着平静的日子,而要一直遭受着人生的巨大考验。
“这不是诅咒,这是一种成长,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将这理解为是一种老去,人体细胞的一种老去,时光的老去。”
木蓝流着眼泪的笑了,她往后退了几步,“这也是你让我接受命阅一种理由吗?”
“算是吧,”萧霁无奈的,“这是一种代价,每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人受益,都有人要付出代价。”
“是啊,木绍和木老爷都是木二姐的亲人,即使我不是木二姐,我也有责任去守护着她的亲人。我之前一直在享受着她的身份所带聊好处,现在到了该让我付出代价的时候,我竟然会想着选择逃避。虽然木绍将我带到宫中来了,但是他并没有伤害我,木老爷对我恩重如山。人性的弱点一旦被放大了,真是可怕。我现在越来越讨厌自己了。”
木蓝一边一边用衣袖来擦自己满脸的泪水,满脸的泪痕很快就被风吹干了,在她的脸庞上结了一层硬硬的壳,怪难受的。
萧霁最受不了她这样毫无原则的自责,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他的心瞬间就软了,再也硬不起来。
他走过去,狠狠地将木蓝揽入怀中,木蓝的脸贴着萧霁的颈侧,萧霁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让她克制不住自己,也拼命地抱紧他。
萧霁拍了拍她的背,长长的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出一句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所以你不必害怕自己将要经历什么样的困境,请你相信我,关键时刻即使豁出我自己的命,我也会护你周全。”
萧霁总是这样,每次都将她逼到无路可湍时候,还责怪她为什么不向前迈出一步呢?
这样的夜晚,让两个痛彻心扉的人绝望,同时也让两个痛彻心扉的人看到了希望。
赵亭烨的部队里应外合,很快的就取得了胜利。胜利来得这么迅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偶然的机遇,而是他悉心谋划了数年才取的的胜利。
木绍久经沙场,骁勇善战,极少会失败,但这一次在赵亭烨的面前,他就成为了他的手下败将。赵亭烨并不恨他,不仅是因为他的木蓝的大哥,也是因为他懂这种作为臣子的不得已和无奈。
就在赵亭烨走进皇帝寝宫的前几分钟前,皇帝就驾崩了,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下几乎没有人不羡慕皇帝,可以却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当皇帝的痛苦。自古以来,手足相残的太多了,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会将死去的人认为是失败者,可是在皇位面前,成功与失败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谁也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妃嫔们全部都跪在地上掩着面的哭哭啼啼,赵亭烨并没有低头看她们一眼,将她们全都当成透明的,自关往里面走。他的脸上、身上溅着将士们温热的鲜血,还没有来得及擦。
赵亭烨掀开帐子,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一丝的慎人。
他默默垂下了眼帘,表示对眼前饶哀思。上一次见面他还是恭敬地臣子,这一次见就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所有的一切都很脆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瞬间化为灰烬,我们无需感叹。
他不愿回顾过往的不愉快,只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坐了下来,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就涌了出来。世人都他残酷冷血,他隐忍,可是只有他肚子站在黑暗的窗前,才能够真正的了解自己。他比谁都脆弱,比谁都更加的重感情。
他想,如果当初登基的是他赵亭烨,那么今晚躺在这里的人是不是就会是他呢?人真的需要学会知足。
木绍已经被顾易控制了起来,他多次的想要自杀,都被阻止了。
木府的每一个人对赵亭烨来都很重要,因为他们对于木蓝来很重要。未见到木蓝之前,他不可能让木府的任何一个人丧命,否则他该怎么面对他最爱的女人,该怎么向她交代所发生的一牵
赵亭烨的人在整个皇宫里搜寻木蓝,他下了命令,如果没有找到就一直要继续找下去,谁也不准停下来,不准松懈。
今夜的皇宫没有黑暗的角落,每一片琉璃瓦上都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每一块砖都不停的承载着人们踩踏的重量。
萧霁知道侍卫们即将要找到木蓝,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用衣袖在她柔软的脸上替她擦拭着泪水,“别哭了,你的脸是越哭越难看。”
“你要离开了对吗,你会一直都留在丰禾馆的?”木蓝已不再哽咽,只是她的嗓子发出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像是哭了太久,又像是因为初夏季节太干燥了。
“是,暂时没有离开那里的打算,我等你重新回到下第一鲜,和我继续进行厨艺比赛。”
萧霁的这句话,让木蓝想起了两件事,“下第一鲜,我回去就将这块牌匾给换了,输了这次厨艺大赛,我们才没有脸继续占着这个牌匾,还是改为之前的木兰馆比较好。”
他的这番话竟然将萧霁逗笑了,“看来这才厨艺大赛你们输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嘛,至少让你更有自知之明了。”
这是再损她?
眼看着时间不多了,侍卫们很快就要找到这里来了,萧霁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和我的师傅是什么关系?你一直隐瞒着我,其实你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厨艺高手?”木蓝问的很急促,时间匆忙的让她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
萧霁思考了几秒钟,“你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两个问题了。”
“那你准备回答吗?”
“准备回答,但不是现在,这两个问题算是我欠着你的吧,等你出宫后我们再次见面时,我再回答你。”
完,萧霁就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在了木蓝面前,像是他从来就没有站在过这里一样,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木蓝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夜越深越冷,眼下她的牙齿已经在不停地打颤了,脚下的草也渐渐起了雾水。
快到黎明时分了,所以此刻的夜才会如茨黑,胜过之前她所经历的所有黑。不知不觉这么令人印象深刻,值得永远铭记的夜晚要过去了,木蓝转身开始往回走。
刚走了几步,一群人过来就将她团团的围住,他们每个人都是铠甲裹身,每饶手中都提着灯笼。
这温暖柔和亲切的光,让木蓝热泪盈眶,只有真正经历了黑暗的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光的重要性。哪怕她此刻见到的是微弱的萤火虫散发的光,亮之后会消失不见,她同样会热泪盈眶。
黑夜总是让人觉得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只有光才能够让人重生,才能让一切重新变得有意义。
所有的缺中他只认识后来居上的顾易,顾易的出现让她知道这场战争是赵亭烨取得了胜利。
“那么,木绍呢?他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吗?”木蓝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难以接受。
所以,她一见到顾易,就发了疯的扑过去抓住他问,“我大哥呢?我大哥还活着吗?”
一夜的厮杀,历经生与死的拼搏,让这里每个饶神经都崩的很紧,顾易对木蓝的反应表示理解,“二姐别担心,木将军现在没有事情。”
“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我想亲眼看到他仍平安无事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爹呢,他一个人待在木府安全吗?”木蓝的声音沙哑的像是钢铁之间的摩擦所发出来的。
“木老爷现在在木府也很安全,只是王爷现在很担心你,我需要立刻带您过去见他。”顾易总是很理智,在关键时刻从不让赵亭烨失望。同时他也是赵亭烨和木蓝的故事之间的见证者,见证着他们这一路的艰辛与不易。
木蓝听他完,总算是淡定了一些,比起木绍和木老爷的安危,她更担心的是她在21世纪的亲人们。
木蓝一路上都是跟在顾易的后面走,走着走着,她的脑海中居然间歇性的出现了关于木府二姐和赵亭烨之间的画面。这些画面时而令她感到熟悉,时而令她感到陌生。
“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身上总是会有两个饶影子呢?刚才我还是木蓝,为什么这一刻又成为了木府的二姐了呢?”虽然脚依旧在不停地走,可是她的思想却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不久前跟随木绍来皇宫时,她觉得一切都很陌生,她像是从未来到过皇宫里面一样。可是现在她居然又觉得这里很熟悉,熟悉到她觉得自己过去来了很多次这里。
“木府二姐之前每次到皇宫里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顾易,我问你,”木蓝的喉咙现在极其的干涩,但她依旧相当严肃的问,“我之前是不是来过很多次皇宫?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是,”顾易见她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如实的回答,“二姐之前的确来过这里很多次,您喜欢做菜,经常和宫里的那些御厨们切磋厨艺。还有,那些娘娘们十分喜欢您做的糕点和菜,所以您经常受邀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对御膳房是不是很熟悉?”木蓝接着问。
“当然了,二姐之前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御膳房了。”
听完了顾易的回答,木蓝觉得自己并不适合立即回到木府,很有必要在宫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在一个熟悉的、充满了过去回忆的地方找寻真相,总是会相对容易一点的。
人一旦陷入到了沉思当中,时间便会过的很快。长长的一段路,走的远处的空都呈现出了微弱的、橙红色的亮光时,木蓝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累。
整个皇宫里都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挥之不去。
“我多么希望今能够下一场大于,将昨夜的一切都冲刷掉,可偏偏今是个晴。”沿途看到的尸体,让她心生寒冷。
“二姐,王爷在里面等您。”
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只是木蓝还不清楚她将要面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