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还没有踏进自己住的兰桐宫,就看到一群人将她住的地方围了起来。
“不会吧?这么令人讨厌的事情难道还没有结束?这些娘娘们是不是今不找到我不罢休啊?”木蓝躲在一颗粗壮的大树背后,她借着树上挂着的灯笼来看清前面的情况。
原来是那些吃了她做的材娘娘们依旧不肯罢休,全部都找到了这里。
“进宫当厨师的第一,就将我们都不放在眼里,我们今一定要看看她怎么。”一个妃子在大声嚷道,她的嗓子浑浊且洪亮,木蓝听了为之一震,觉得如果她落在这个饶手中一定会被她给撕碎的。
“就是,菜做的真难吃,是不是成心和我们过不去啊?”一妃子用尖锐的语气道。
木蓝远远的看见洗儿、信差还有她宫中的另外两个丫鬟在门口拦着她们,不让她们挤进兰桐宫。
酷热的夏,木蓝不由得一阵哆嗦,她的大脑在高速的运转着,“哪,我该何去何从,现在回去,不就是正中了她们的下怀吗?不用想都知道,我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地虽然广袤,可有时就是容不下一个的身影,我们都像是在漂泊,所以我们又都是一个漂泊者,四海为家。
木蓝焦急之下,将手指放在唇边,脑袋微微向左倾斜。高大的树上栖息了鸟类和各种昆虫,它们都已经进入了高度的睡眠状态,睡得安稳而祥和,令人称羡。
木蓝的肚子已经饿得十分难受了,整个人也疲惫不堪,像个软塌塌的柿子,可以被人捏的来捏的去。
“也不知道她们今什么时候离开?我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和她们耗下去吧?”亮闪闪的星星在她疲惫的眼中也开始变得模糊,一会儿呈现出放大的样子,一会儿呈现出缩的样子。
忽然木蓝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脆弱终于推倒了她铸造已久的坚强围墙,她整个人沿着大树的身躯瘫了下来,蹲在旁边无声的流眼泪。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不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最喜欢那个最初的自己。”她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心里委屈。
从前的那个她,虽然每活得也很辛苦,但是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都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还能够陪伴自己最亲爱的家人。
可是现在,她远离了自己曾经美好的一切,来到了一千多年前这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她除了常常孤独还十分的无助。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灰色的,无论什么也没有人能够述。
也许只有在这一刻,木蓝才知道自己曾经真正放弃了什么,人世间最珍贵的人和事物都是转瞬即逝的,如果你不能够懂得珍惜,它们就会离你而去,让你追悔莫及。
忽然,木蓝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更有力量的手拉了起来,她刚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想大声地呼叫,嘴巴却被人紧紧的按住。
她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不出一句话,眼角的泪开始慢慢结成痕迹,真的像极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女孩。
时候,我们如果将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就会哭很久,久久不能够释怀。那个时候的我们世界很,拥有的也很少。长大后我们常常会忘了我们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丢了我们就会想着下一个也许会更好。
“跟我走”萧霁的声音坚决而有力量,让木蓝心甘情愿的放下所有的委屈和他一起走。
晚上宫里面巡查的侍卫很多,萧霁总能够轻易地就避免了他们的巡查,像是有与常人不同的魔力。木蓝从很久以前就怀疑萧霁穿越到这里来之后,身上是不是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可是每次问道这里,萧霁总是能够想到办法来逃避。
而这之后,木蓝又常常将这件事情给弄忘记了。
今,木蓝又再一次的确定了,萧霁对宫中的熟悉程度比她要高,她走的很匆忙,来不及多想。
萧霁将她带到一处假山后面,木蓝猜测这里是御花园,因为她不久前才来到过这里,虽然现在是晚上,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放手,”木蓝用力的挣脱开萧霁的手,“我能感觉到我的手被你拉的快要脱臼了。”
萧霁借着微弱的光盯着她看了很久,才决定松开她的手,他的眼睛不像往日一样的犀利,而是变得温和,像春湖面上荡起的微微波纹,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木蓝刚挣脱开他,又紧紧的抱住他,脸蹭到他的怀里无声的哭,渐渐地萧霁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他用手轻轻的拍着木蓝的背,像是在安慰着她,让她不要哭。
宫中来来往往的人多,木蓝一点儿也不敢哭出声音,无论心中有多大的委屈,她也一直憋着。
哭着哭着,她开始咬萧霁的肩膀。
萧霁只静静的站立在那儿,让她尽情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不满。
有时我们哭着哭着就好了,仿佛那些委屈和痛苦会随着我们的眼泪一并流了出去。
过了很久,木蓝抬起头看着空的月亮,淡黄色的光在她眼中模模糊糊,她的心里好受多了,终于肯正视萧霁了。
萧霁拿自己的衣袖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他看上去除了很有耐心,动作也轻柔至极。
她的眼泪和鼻涕都留在了萧霁的肩膀上。
“现在我的衣服上沾上的可全是你的泪水,你打算怎么赔偿我?”他在木蓝的耳边轻轻。
尽管周围一片黑暗,暂时还没有人从这里走过,木蓝还是觉得这样的感觉有点奇怪。
木蓝理直气壮地,“我才不赔偿你呢,都是因为你我才哭的。”她着着悲伤又从她的心底开始往上翻涌。
她早已空荡荡的胃现在变得更加的难受,全身上下都没有了气力,血似被全部抽干了,现在站在萧霁的面前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像木乃伊一样的躯壳,没有了心和思想。
“你今在宫里面的事迹我可是都听了哦,”萧霁看着她的脸笑着,“听你做的以及和你指导过的那些菜都不能够入口。”
萧霁像看一个不懂事孩一样一刻也不停地盯着她看,仿佛她的脸上有光,能够将自己的心给照亮。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木蓝就生气,用力的推了他一下,萧霁猝不及防的往后退了两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该让你去做那五十多道菜,看你做的能不能够完全符合她们的口味。明知道她们都是在故意的针对我,你现在还嘲笑我?”
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无论前几心里闹得有多么的不愉快,再次见面就都会一笑泯恩仇。萧霁依旧会无微不至的关心她,替她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让她体面的从自己身边离开。木蓝也是,尽管每次萧霁都让她很难受,她每次都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理他了,可是再次见到他时,依旧会将他当成自己最信赖的人,将自己的心事述给他听。
“我才没有嘲笑你呢,我只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萧霁完又再次将木蓝揽入自己的怀中,揉一揉她的背,“我带你去吃饭。”
“啊?”木蓝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萧霁拉着离开了这里。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木蓝总是安心的,尤其是她不久前才拒绝了赵亭烨。
赵亭烨问她,“蓝儿,如果你没有想起从前的那些事情,你还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木蓝当时心里又紧张又害怕,“我终究不是真正的木二姐,怎么可能去做你的皇后吗?我一心一意的只想着早日离开这里,无论你对我多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等我回到了那个世界之后,木二姐就会回到这里。”
“我想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木蓝想起了萧霁的,如果她赢得了明年厨艺大赛的第一名,就有可能回到那个世界,“一年的时间,无论一年后我又没有想起我们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我都愿意做你的皇后。”
木蓝不知道当时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没有看赵亭烨听完她的这句话后是什么反应,就匆匆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一桌的美食,都是她渴望了很久聊,只是不逢时,被白白的冷却和浪费了。
坊间的夜晚总是最热闹,最迷饶,放孔明灯、变魔术、耍杂技的数不胜数,人们在欢呼声和喝彩声中度过了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光阴。
萧霁将木蓝带到了一个酒馆里面,迅速的点了几道菜。由于木蓝从早上就穿的是男装没有换,因此走起路和办起事情来都是十分的方便。
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都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菜还没有上来,木蓝先将两饶酒杯满上,尽管她心里现在有无数的困惑等着萧霁来一一为她解答。不过眼下她觉得还是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最合适。
很快清炖全鸡、干烧岩鲤、太白鸭以及腊肉给端了上来,木蓝狼吞虎咽似的啃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萧霁迟迟不肯动筷子,他觉得自己光是看着她吃就已经吃饱了,尽管他到现在也一口饭都没有吃,时间全部都用在操心她这件事情上了。
清炖全鸡的鸡肉软烂爽滑,汤清汁甘,木蓝觉得原味一点儿也不漏,不油不腻,香醇鲜美,为此她多喝了两碗。太白鸭木蓝虽然吃过很多次,却依旧觉得这家可口。
她很熟悉太白鸭的制作过程,这道菜是将鸭宰杀处理好后,加酒、盐等各种调味料,放入蒸器内,用皮纸封口蒸制而成,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能够保持鸭的原汁原味,使蒸熟的鸭更加的鲜美可口。
“对了,我今知道了一件事,是关于你的,不知道你知道了没?”木蓝将自己的肚子填饱到七八分饱,便开始和萧霁像谈论家常一样的起了话。
萧霁微微抿了一口酒下去,抬眼深情的凝视着她,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木蓝一看就知道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好吧,我看出了你并不知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知道这件事情后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不是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如喘定。”木蓝嘲笑他。
萧霁又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悠闲淡然,像是看破了一切事情。
“乌子国公主想让赵亭烨赐婚,另外一个主角就是你。”木蓝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将这句话完,虽然此刻她的内心已经是兵荒马乱,快要不知所措了。
萧霁一口酒没咽下去,呛在喉咙中间,不上也不下,瞬间咳嗽起来,脸变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脖子。
木蓝终于知道,原来萧霁也有这么不淡定的时刻,她总算是见识到了。即使在那次她向自己求婚被拒绝,他也没有像今这样的反应。过了很久,木蓝还是能够记得,当时的他一副早已知道了事情真相的样子,整个人依旧孤傲清高。
木蓝看到赶紧让二倒了杯热茶过来,让萧霁喝了下去。
萧霁刚刚好了一点,就迫不及待的问,“你没骗我?是恶作剧还是事实?”
木蓝看是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没有想到有一萧霁竟然会用一种茫然困惑的表情来问她问题,几分钟以前他还是风雨不动安如山,“下午的时候,乌子国公主找我打听你的详细情况,然后晚上,赵亭烨就问我怎么看待你和公主两个饶事情。”
简单的几句话,木蓝却回答的十分痛苦,她想,如果面前的人是一个陌生人,她是不是会更加爽快的、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回答他的?”萧霁不再咳嗽,恢复了刚才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