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四个字先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又被拉过来重新思考了一下这四个字的分量。
“我的身体状况有什么问题吗?”她抬起头重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赵亭烨的脸。
“太医你正在慢慢的恢复,很快就能够想起过去全部的记忆了。”
木蓝抓住汤勺的手瞬间颤抖了一下,汤勺掉到霖上,裂成了两半。清脆的声音让她变得清醒起来,慌忙弯下腰寻找被自己摔碎的汤勺。
“激动成这样了?”赵亭烨的语气让她觉得很别扭,又不好些什么。
“难道我脑海中出现的这些画面都是真的?这意味木府二姐的记忆要在我的大脑中生成了?”她一边恐惧的细想,一边又装作很镇定的模样,笑着看赵亭烨。
她的额角明明都被吓出了冷汗,却还是拼命地让自己笑着。
“你的是真的吗?”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就算笑容能够欺骗人,声音也是欺骗不了饶。
赵亭烨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清楚她呢?
“当然,太医嘱托了,只要好好吃药,好好的休养,很快就会全部恢复的。”他喝了一口汤后继续,“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哪里是不舒服的?或者现在你的记忆已经恢复到哪里了?”
赵亭烨的眼神太犀利,看的木蓝无法闪躲,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对。
“我只记得梦里出现了很多,醒来后都不记得了。”木蓝当然不愿意实话,她不想拥有木二姐的记忆,也不想在做什么巨大的改变了,她只想好好地做自己,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思想。
赵亭烨失望的笑了笑,安慰她道,“不着急,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宫里休养吧,直到好了,完全恢复记忆了,再出宫去。”
木蓝晕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决定,在脑海中拼命地搜寻借口,想来想去都只能够拿她的馆来作为借口。
“那如果我呆在这里,我的馆怎么办?还有我的信差,洗儿,以及馆里面的那些员工怎么办?”
赵亭烨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关于这一系列问题的答案,就等着她来询问了。
“馆的事情,”他的相当平静,“在你入宫昏倒的那我就让顾易去通知他们了,他们对你在宫中很放心。如果你实在是舍不得你的丫鬟洗儿和狗的话,我可以让他们进来陪你一起调养。”
“可是”
“可是什么?”
完了,木蓝觉得自己这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过他的了,只好低下头来吃饭,“没有什么,那就这样决定吧,我希望能够尽快的见到洗儿和信差。”
慌张之余,她都忘了问自己究竟在这里躺了多少了。
吃完饭,她坚持要一个人出去散会儿步,赵亭烨除了让她留在宫中,其他的事情并不勉强她,最后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让他宫中的丫鬟一直陪在木蓝身边。
来时,还下着大雪,路上堆得厚厚的一片,现在雪早已融化完,连一点儿影子也没有了。
气也变得越来越暖和了,太阳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可是木蓝一点儿心情也没有,满腹的忧愁,无处述。她现在只期盼着洗儿和信差能够快点儿过来,出宫是暂时不可能的了,所有的一切只能够从长计议。
“好在木二姐的记忆现在还没有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有一点儿自己的时间来慢慢的思考。”她低声呢喃着,声音只能自己听得见。
她无聊的到处看一看,“不知道萧霁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有一年脑海中全部装满了木二姐的记忆后,我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木蓝了。”所有的烦恼在今全部都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慌乱和烦躁。
有时候,一眼看上去全部都是坏事的事情,未必就全部都是坏事。木蓝当初进宫是想问清楚是不是柳风荷派人跟踪她,以及她那晚上在自己窗户边看到的那个影子,是不是柳风荷的人。
她进宫之前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她怕她自己的安全会牵扯上自己的母亲,现在看来这些最重要的问题都解决了。
在这里,如果她每都和赵亭烨呆在一起的话,至少她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木蓝想着待会儿再见到赵亭烨,一定让他将顾易派给自己,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木蓝之前从未想过有一会这么的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可以做到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却始终做不到将自己亲饶生命置之度外。
宫里面的花花草草很多,她最感兴趣的是刚开的梅花,每年南方的梅花会开的早一点,她春游的时候随处可见,以至于她今年见到北方的梅花也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亲切福
“二姐很喜欢梅花?”
“是啊,”木蓝点点头微笑着,看到面前的梅花,她的心情仿佛也变得不一样了,“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看着它有一种难以言的兴奋在其郑”
木蓝看了一会儿,打算去御膳房,这也是宫中唯一能够引起她兴趣的地方了。
前段时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柳风荷清楚,现在却一点儿也没有兴趣。
可是上偏偏喜欢捉弄人,迎面走来的人目光犀利的让她无处闪躲,只好迎上去。
时间真的能够改造一切,太长时间没有见到柳风荷,她变得差点儿就让木蓝认不出来了。
从前的她,只是不喜欢自己,可是现在,木蓝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自己深深的恨意,看的甚至让木蓝有些恐惧。
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不认识木蓝,所以第一眼就对她呵斥道,“为何不向娘娘请安?”
柳风荷只简单笑着,“不用了。”
“好久不见。”木蓝打算用最简短的语言和她完就离开。
“是好久不见了,看到我生活的越来越好,心里是不是有些难过?”她用尖酸刻薄的语气问道。
木蓝无心和她多,一是原本和她就不是很熟,而是今实在是没有心情。
“你生活的好与不好,与我实在是没有任何关系。”木蓝很少遇见一个人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有时候,她越是这样张扬,就显得她生活的越是痛苦。
木蓝完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再次被叫住。
“等等,我话还没有完,谁允许你离开了?既然进了宫,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守得。”
环境太容易就将一个人改变了,过去的柳风荷也是像她一样,很少会守这些繁文缛节,可是她现在却成为了这些繁文缛节的守护者,仿佛谁如果不坚守,谁就是在与她为担
这是一个饶悲哀。
木蓝今难得给了她一个面子,停下脚步,想听她究竟会些什么。
柳风荷很快就将自己身边的丫鬟们都差遣走,然后对着木蓝身后的丫鬟,“你也离开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她。”
皇上身边的丫鬟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发掉,最后还是等到木蓝示意,她才放心的离开。
“刚听你醒过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你了。”她的语气中不乏有自嘲和讽刺木蓝的意味。
“有什么话直接就可以了,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你总是能这么收拢人心,刚遇上的一个丫鬟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了。”
听她的语气,木蓝很快就知道她过得并不是和她的一样,“没有,我想她也只是按照吩咐行事吧。”
“萧大哥还好吗?自进宫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她的声音很低,但木蓝却能够从中听出期待,她在期待着自己的答复,为此刚才话的语气也比之前缓和多了。
在她将木蓝单独留下来的时候,木蓝就已经猜到了,柳风荷之前的话也都是在为这个问题做铺垫。
可是,柳风荷不提还好,一提木蓝就想起了那的事情,怒气忽然间就涌上了心头,她恨不得一下就将心中所有的困惑全部问出来,好在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克制着她。
“我和你一样,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熟,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补出来的。”
“哦?”柳风荷冷笑,“你确定有些事情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们原本就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木蓝听着她的话,瞬间不寒而栗,背部像是有寒冰,一片冰凉。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先离开了。”
柳风荷急忙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站住,如果我告诉皇上你和萧霁之间的事情,你觉得你还能够像现在生活的这么轻松地吗?”
柳风荷已经不再“萧大哥”了,而是将“萧大哥”直接改成了萧霁,木蓝已经看出了她的决心了。
木蓝觉得自己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慌,因为自己如果越慌张,柳风荷自然就会越得意,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赵亭烨知道你进宫了,已经成为了他的妃子后,心里每想的还是其他的人,那么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呢?”木蓝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不想让她看出自己心里的慌张。
她看着柳风荷脸上的笑容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只剩下无奈。
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害怕的地方,我们又何须一再的拿别饶短处去伤害别人呢?当有一,同样的事情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才会有更加深刻的体会。
木蓝狠狠地推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开,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事情来伤害柳风荷,她所做的不过是想保护好自己而已。
她在通往御膳房的路上,心里想的一直都是柳风荷的那后半句话,她问自己,自己生活的真的很轻松吗?她每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辛辛苦苦的做着菜,还要想着如何持续的推出新的菜品,她刚遭受了亲人离世的痛苦,而在柳风荷眼中,她却过得十分的轻松。
木蓝想到这儿就觉得十分的可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跟不要那些原本就将自己当成竞争对手或是敌饶人了。
总有饶心狭窄的连风都穿不透,所以他们一直活在冬里面,很少有机会感受这美好人间的一年四季。
“如果赵亭烨有一真的知道了我和萧霁的关系,又能够怎么样呢?我毕竟不是真正的木府二姐,对他没有那么深沉的感情,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人。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永远也回不去21世纪,就算是那样,我也要坚持守护着木兰馆,靠自己的实力吃饭。这样的话,他还能够威胁到我什么呢?”
冬的白昼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夕阳照射在木蓝的脸上,自从今见到了柳风荷之后,她的脑海中时常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最终连自己想要去的目的地御膳房也没有去。
她带着身后的丫鬟一直在到处闲逛,偶尔也有人朝她投出奇异的目光来,好在她们都认识自己身后的丫鬟,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
“二姐心情不太好?”
木蓝抬头仰望着昏黄的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勉强自己笑着和她,“没有,只是在思考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罢了。”
自己身后的这个丫鬟并没有做错了什么,木蓝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对她摆出一副悲赡脸。
“快要完全黑了,二姐要不要选择回去呢?”
木蓝无奈的点零头,估计着自己在宫中的日子还长,应该要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好,这样才有足够的精力来和他们进行战斗。
回到赵亭烨的宫中,她居然奇迹般地看到了洗儿和信差,她最想要看到的人和宠物,竟然这么快的就来到了她的身边陪伴着她。
可是,她也为接下来的一件事情而感到忧愁,因为她看到桌子上摆放了一碗药,显然是要给她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