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擂台下,一名丹药堂的少年上前道:“这位师姐,请到治疗室。”
蓝月点点头:“谢谢,请带路。”
竞技场主席台旁边设有一治疗室,治疗室里坐着两名一男一女两名医修。其中一名女修走上前来,示意蓝月坐下。然后用剑飞快地削了箭头,紧接着双手快速地拔出整支箭,撒上止血药粉。最后递给蓝月一颗疗伤丹药,施了一个清洁法术,很是周到。
丹药堂里有一种修士专攻医道,这些人就是一流动医药箱,各种竞技,比武,战场上的标配。如果说阵法师是战场上第一个要被敌人消灭的目标,医修就是第二个。修士就算在战场上变成十级伤残,只要没断气,丹田没碎,这些医修就能将人缝缝补补好又能上场,像满血复活无限循环一样,简直能把敌人搞疯。医修们也许修为不高,但是均凭一手好医术行走修道世界,各派各堂修士都十分礼让,不会无故得罪,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实力派。若是医术高明非凡者更引得众修士趋之若鹜,追捧者无数。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另一名男医修道:“请进。”
门被推开,郑锦彦和苏在云站在外面,一脸焦急。
蓝月又向医修们致谢。然后和他们两人走出竞技场外,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站定。
郑锦彦围着她团团转,欢快地叫道:“阿月万岁,阿月万岁,刚才把我吓死了,你真利害!”
郑锦彦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那么一点崇拜了。
蓝月道:“那个人的箭快得可怕,我都觉得自己的小命下一刻就会丢。”
苏在云看着她很久,半响没说话,只有他发现,虽然在丹药的作用下伤口基本愈合了,她的右手却还在微抖。
此时在二号竞技场的观众台上,有一行人十分的显眼,从她们的服饰一看便知,是其他门派来观赛之人。六个人全是女性,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有怪异的花纹,腰间一个大葫芦。如果蓝月和郑锦彦没有这么快离开竞技场,应该会认出其中有个熟面孔,是当年在逐月谷外,名叫海棠的灵烟阁女修。当年嘲讽她的鸿云观弟子卓大早就在逐月谷变成一堆白骨。海棠如果说有什么变化,就是身材更曼妙,打扮更妖精,腰间的葫芦更大了。
海棠娇声笑道:“天启宗果然名不虚传,景美人更美。”
旁边一叫罗琳的女修道:“海棠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想把殷无双的儿子收入你的花名册直说啊。”
海棠道:“小姑娘们喜欢的人,我也喜欢。”
罗琳道:“三百多岁的小姑娘?”
海棠道:“相比起人,我更喜欢那把枪,小孩儿不会用,真是暴敛天物。”
罗琳道:“确实,她的实力还没有发挥出那把长枪的十分之一,一个筑基期的小女娃也拿着一把上品法器,天启宗果然土豪遍地走。”
海棠道:“这种小姑娘在外行走最招人喜欢。”
罗琳道:“能拿这么一把法器,背后的老东西不是好惹的。”
海棠道:“我海棠看上的人和东西,就没失过手。”
旁边一个年长点的女修低声喝道:“安分点,海棠,这里是什么地方,阁主闭关未出,不可无端生事。”
海棠不以为意,还配上一个红唇冷笑。
这头蓝月并不知道她和她的长枪已经上了某些人的小肥羊名单,也不知道她引起了天启宗高层一些关注。
次日,在炼器堂堂主的案台上,一份新鲜出炉的记录摆在上面,收录了是蓝月从弥月镇选拔开始到昨天淘汰赛的所有资料。
炼器堂堂主,名叫析剑元,和易弦舟的师傅是天启宗同期的弟子,如果易弦舟在此,要尊称他为师叔的。他的山峰在天启宗山脉深处最隐蔽的角落里,平常闭门潜心研究炼器,除了必须列席的宗门重大场合,在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但不代表他对炼器堂内的人和事一无所知。
析剑元穿着一袭深色长袍,历经岁月的洗礼,他的发色非常浅,几近于银色,脸庞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一双灰色的双眸饱含睿智。
他前面站着两人,清鸣峰黄峰主,丁长老。
黄峰主摸摸下胡说道:“怪了,这个叫蓝月的弟子只是五级火系灵根,这入门不到三十年,在没有师傅的情况下还能修到筑基中期,这么好的悟性,愣是没人发现。”这说明,这是一支潜力股,但是白白地从他眼前溜走了。
析剑元转向丁长老:“阿丁,昨天只有你在现场,说说具体情况。”
丁长老回道:“回堂主,那弟子确实是筑基中期修为,恕晚辈眼拙,没看出她修的是哪部火系功法。那把长枪无是上品法器无疑。”
黄峰主说道:“门内并没有这把长枪的交易记录,不排除在是逐渐谷历练所得。”事实上,筑基期炼器师没有能力锻造上品法器,就算是金丹期炼器师也只能偶尔得之,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锻造上品法器不是大变魔术,想变一个是一个。那弟子不可能自己锻造出来,三个人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丁长老说道:“那就是她的运气很好。”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活得更顺风顺水,仿佛有上天眷顾,功法一看就会,修炼异常顺利,出门一趟,天大的机缘,法宝也争先恐后地砸到他头上,来一件不够还要来两件。丁长老活得久了,也不是没见过上天的宠儿。
不过也不能否认这弟子很刻苦,从资料上来看,闭死关二十年,年纪这么小的弟子一般做不到。
析剑元又问道:“该弟子身上是否有其他异常?”
丁长老答道:“与一般弟子无异,气息纯净,灵台清明,不像偷偷练了魔功邪法,妄图修为一日千里的人。”
析剑元点点道:“如此说来,炼器堂倒是出了一个人才,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不必惊扰她,如有异常再行上报,去吧。”
“是,堂主。”两人躬身退下。
析剑元再扫了一眼案台上的文书,眼光停在藏书阁借阅记录,二十年前最后一项:“凤凰九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