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脊背不自觉挺直,故作随意:“哦,是什么大事啊?”
“相城一家公司老板啊,事闹得挺大的,县城电视上都在报道。好像是绑架了一个学生,被警察带走了。听说当时还在病床上呢,直接拔了身上管子铐上手铐直接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这有钱人怎么想的,好端端的老板不做非得做违法的事情,那钱赚的多了心思也不正了……哎,小姑娘怎么了?身子抖的这么厉害。”
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办法,爸爸替她顶罪,他还生重病,怎么能离开医院呢?不行,她的错她来承担,不然她一辈子都会愧疚难安的。她起身往村子里跑,没注意到坐在地上杨大婶脸上奇怪的笑容。
肖雅一路躲藏,花了两天才回到相城。一进城就发现异常,路上大量警察站岗排查,吓得她赶紧从车上下来,躲进树林子里。等深更半夜找了电话亭,拨打律师的电话。
律师看到陌生号码本不想接,最近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心力憔悴,资本家的钱不好赚,如今还帮着老板做违法的事,本来是要挂掉的,结果眼睛恍惚一下,接起来了。
“喂,律师。我爸情况怎么样?”电话才刚接起,她就对着话筒急切的喊。
律师知觉眼前一黑,大难临头了。“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知不知道现在警察到处在抓你!”本来伪证已经造的差不多了,也偷偷塞了不少钱,只要象征性走完流程,案子也能结了。可这肖小姐竟然偷跑出来,一旦被抓到,他们所作所为皆是白费。
律师这一通怒喊,肖雅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有人引她出来。不该轻信那看似淳朴村民的,只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心里莫名松气,父亲没被抓也好。她不想再躲躲藏藏了,既然警察已经实施逮捕,就算她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不若自首吧,还能从轻判决。她对着话筒那头的律师做了决定:“律师,我不想再躲了。做了错事就得承担后果,我想再去看父亲一眼然后就去自首。我还年轻,坐十几年牢也没关系。”父亲不行,她不能让他在与病魔抗争时还得分出精力替她坐牢,他熬不住的。
“爸。”这一声哽咽,带着无尽悔恨。
肖宿林看着消瘦的女儿眼角流泪,他知道她的决定心感欣慰,这样也好,不用东躲西藏一辈子,也不会良心不安,知错就好,知错就好。
“小雅,爸爸不知道能不能等你出来,我会打点好一切,确保你出来后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是他临死之前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出来后一定不要再做坏事了,乖乖的啊。”
肖雅跪在床前泣不成声,一念之差她走上歧途,知道悔改已经为时已晚,逃亡的日子太艰苦,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会跟着父亲去见那家人,看他们其乐融融,在心里种下邪恶的种子,伴随着成长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食人花,反而吃掉了自己。
——
丁当事情越发严峻,学校被封锁,学生放假在家。秦玉溪惶恐不安彻夜难眠,她知道肖雅逃跑了,但又怕她蠢的被警察抓到。丁当是她救出去的,那天知道丁当被关的地方,想来警察也想不到被害者就近在眼前,暗中搜查了整个城市甚至还扩大范围到临市,皆是白费。肖雅竟然大胆到把丁当就绑在学校后山的废弃楼里,那女人就是个疯子。
她救出丁当时,把她安置在家里那闲置的老房子里,让金朋照顾她。金朋暗恋她,她一直都知道。她利用他的喜欢指使他帮她做事,他一声不吭照做。秦玉溪更加看不起,长得普通想的倒挺美,除了徐桢,这世上再无其他男人配得上她!
突然窗户破开,一团黑气闯进来,秦玉溪皱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看着丁当吗?”
那团黑气在房间天花板处绕了几圈,突然向秦玉溪冲去,在她面前幻化人形掐着她的脖子,粗噶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竟然敢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谁给你这个卑贱的凡人的胆子,小心点你的小命,我不过动个手指,你这身子就只剩空壳子了。”
秦玉溪拼死挣扎,脚踹过去踩到的都是空气,可他竟然能真实掐住她的脖子,她从嗓子里挤出话:“我,错了,请大人绕、绕我一命。”
“哼,杀了你倒脏了我的手,无耻卑贱之人,若不是你还有用处,我早拿你祭灵。你这坏透了的灵魂倒是上乘的养料。”
秦玉溪被甩在地上,剧烈咳嗽后听见他的话只是缩着身子,她一时鬼迷心窍才和这恶鬼定下契约,现在追悔莫及。
那时她救出丁当把她放在床上,结果突然从她头顶冒出一团黑气,吓得她连忙逃跑,还未跑出去,门突然就被关上,任凭她怎么拉都拉不开。
她看着那团黑气慢慢聚成一个成人的样子,男女无法分辨,等他开口说话才知道。
“我知道你的愿望,想把那个叫沈卿卿的置于死地,我可以帮你。”
秦玉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个东西是什么,竟然变幻无常,还能开口说话,难不成是鬼魂吗?!
“吾乃鬼神大人,莫用‘鬼魂’侮辱了我,嗤,胆小无用的东西。”
想找副称心的身子也太难了,他在那副柔弱身子里寄居了一月有余,力量才回归些许,只是那孩子意志顽强,一直想把他排除体外,又耗费了他不少力量。
突然闻到一股香甜,那时人灵魂腐烂的味道,吸食便能增强力量,出来后才发现又是一个小姑娘,同样的年纪,眼前这姑娘思想偏执导致灵魂污浊,他透过她的眼睛进去查探一翻,知道她心底的邪念。
转念一想,他急需一个活人替他办事,这女生不择手段心思歹毒倒也可以利用一番。
“你想得到那个男生,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与我签订契约帮我做事,我便帮你达成心愿。”
“你真能帮我?”她眼底绕着偏执,只要能如愿以偿,她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能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