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前面坐着的戴眼镜男生换成一个穿牛仔外套的短发女生时,徐桢才缓缓归来。
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聊了什么回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对她有冷嘲热讽还动手动脚,对其他女生倒是客客气气。
登徒子,无耻之尤!
林漫低头不想理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干嘛对徐桢一言一行斤斤计较?但就是心里异常别扭,又说不出具体原因,现在看见徐桢这张脸就觉得烦。
林漫扣着指甲,仿佛不知道身边坐了人。突然感觉一股气息逼近,她头只转了微末幅度就撞进徐桢黑沉的眼睛里。
少年的眼神或许青春,或许豪云壮志,或许别扭,却从未见过少年如此深沉,一点不符合这个年纪,但又不让人觉得冲突。
林漫一只飘荡了几十年的野鬼,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第一次被一个人的眼神异引。
眼睛黑白分明,瞳仁漆黑。深情款款地看着你时,情不自禁地就被迷惑,就算是危险的陷阱也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唔。”
林漫骤然醒悟,见徐桢手掌堵住她的嘴,坏笑:“公共场合就要占我便宜,女孩子家的怎么如此不矜持。”
!明明是他用美色惑人,现在还贼喊捉贼。林漫牙齿咬了下唇瓣,不想理睬这个恶少。
徐桢瞧了眼她的试卷,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甚至把试卷给弄脏,滴了好几团黑墨水。
手指点着一处墨团,“这是怎么回事?弄的这么脏。”
林漫眼睛瞥了一眼,收回视线不理。
徐桢瞧她手托着下巴,细嫩脸蛋面向窗外,只留给他纤细的脖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手指掐住她小面团子一样的脸,强硬地给转过来。
“怎么,说你两句就生气了?脾气这么大呢。”
林漫被他两指掐住脸颊,嘴巴被迫撅起,囫囵道:“你,‘供’什么,快放手。”
徐桢觉得有趣,她小脸被他“挟持”,眉毛拧着,眯着眼睛,这样子更像只小河豚。
林漫被羞辱,气得一巴掌扇在他的手面上,打开他的手站起来往外走,包也不要了。
聂崇予拐过图书架被吓了一跳,一个女生站在那里,脸色狰狞地盯着一处。他将要绕过她行走,那女生却先动作,撞开他的肩膀离开。聂崇予皱眉看了眼那无礼的女生,先前的好心情也被那女生破坏个彻底。
林漫听见后面脚步声心里烦躁,自己也不是没见识的,帅气男人见过无数。那徐桢长得是帅但性格古怪还爱捉弄人。她烦自己总不长记性,被他欺负了那么多回,脑子依旧蠢笨。挖个坑就往下跳,蠢死了。
进入电梯,空间逼仄。林漫贴着角落,离得他远远地。见自己包在他手里,心情更加烦躁。
“叮。”电梯抖动了一下,十八楼到了。
电梯门开的瞬间,林漫被一股蛮力控制,强硬拽出电梯。
徐桢拉着她出来就把她往墙上一推,身子侵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调笑:“不就是阻止了你亲我,就这么生气?气到一路上话都不说一句。”
林漫下巴一甩脱离他的食指,推他没推动,怒了。
“徐桢,你,你污蔑我!是你自己先凑过来的,你还先告我的状。”
徐桢喉咙发出低沉笑声,飘进林漫的耳朵,耳朵尖红透,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下巴又被挑起,林漫甩头,没扯开他的手,徐桢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头靠了过来。
徐桢长手捞起快腿软跪地的小河豚,把她搂在怀里,唇吻加深。
一记吻结束,徐桢嗤笑:“不会接吻还要强吻我,我要不拦着你,你可得在满满一屋子人面前丢脸。”
听听这厚颜无耻之徒说出的话,听这语气难不成还要她感谢他?林漫手掌抹去下巴沾的口水,也不知道是谁的。
嘲讽:“嘴巴那么臭,谁想强吻你。”
徐桢上一秒春分拂面的脸下一秒冷若寒霜,语气沉沉。“你说什么?”
林漫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为争这一口气这下可拔了老虎胡子了。“呵呵”尬笑两声,说:“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林漫看门就见徐娇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经过时好奇看了一眼。
电视放着,徐娇却盯着电视下的假花盆。好像察觉有人看她,机械转头,冷冷扫了一眼林漫又转回去。
林漫被她看的心神一紧,觉得古怪渗人的慌,帮帮忙忙的上了楼。
二楼时正巧碰见沈阳出房间,看见她打招呼。
“卿卿回来了,补习怎么样?”
林漫随便说了一句打算糊弄过去,“挺好的,同学讲的很认真。”
说完,拧开门把手要进房间,突然听见沈阳的问话。
“你嘴巴怎么肿了?”
“……”
——
那日陆子归接到师父的电话,受宠若惊。他老人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上一次杂货铺一别,到现在已经过了许久。
四海游玩的师父终于想起自己有个徒弟了,陆子归调侃:“你终于想起还有一个徒弟了?真不容易。”
陶寒笑了两声,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在夏威夷海滩吹着风喝着冰镇果汁,正舒叹着呢。你就发来信息,那恶鬼是什么回事?”
陆子归瞬间收起不正经,仔细答他:“黄符泛黑烟,那只鬼力量不小。我怕判官笔对付不了他,你回来帮帮我。”
陶寒蹭地从躺椅上坐起来,问:“那恶鬼身在何处?”
“还不清楚,应该藏身在城市里的某一处。”
“……那你讲的跟真实发生的一样。”
陆子归见师父好像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能先把他哄回来。细枝末节当面详谈。
“师父,我怕他突然作恶,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你得回来帮我。不然我这判官降服不了恶鬼,丢的可是您老人家的脸。”
陶寒喝了口果汁,悠哉悠哉。“放心,事态紧急时我一定会出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