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林间,两匹高头大马并驾齐驱。宽敞明亮的白铜饰马车内,房若轩正斜倚在软卧上,听徐如松给她安排好的假身份。
“故事是这样的。你是南都镖局水路总镖头的女儿,家财万贯,然而三年前父母双亡——抱歉,这里是为了方便起见。”
房若轩不忌讳这个:“只要不让我假扮大家闺秀,那就什么都好说。”
她今日换上了东上国的寻常女儿装,一身紫绡翠纹裙飘逸而优雅,衬得身姿更加灵动可爱,行动静坐,一颦一笑皆可入画。
真真是赏心悦目。徐如松含笑看了她一眼,温然颔首,继续往下说。
“在一次踏青时,我失足落入水中,你挺身而出,美救英雄。我对你一见倾心,执意求娶,你最终被我打动,趁势成亲。”
“你抄的是哪一个戏本子?”房若轩问道,“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这个故事。”
徐如松指向软卧旁的小书阁,“《鸳鸯惊梦》。不过,鉴于实际情况,我把男女角互换了。”
“为什么要互换?哦——我是水路总镖头的女儿,不可能不会水,只能是我救你了。”房若轩饶有兴趣地拿起那本《鸳鸯惊梦》,准备熟悉一遍情节,“你真的不会水啊?”
徐如松坦然点头。
“哈哈哈哈,堂堂东上第一谋士,居然不会水,哈哈哈哈······”房若轩乐不可支,“我知道了,以后攻东上国,就走水路!”
徐如松:“······”
房若轩猛地反应过来,“不是,那什么,我口无遮拦,你别见怪——再说了,我早就已经不是将军啦,去了你们家之后还要寄人篱下,对你们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哪里是寄人篱下,你把‘篱’拆了都绰绰有余。”徐如松端起茶盏试了试温度,“水温了,是你喜欢的碧螺春,试试吧?”
房若轩饮了一口茶,香气四溢,回味生津,实为上品。
“你们东上军师的生活都这么奢侈吗?”房若轩的语气颇为惊叹,“这马车内部装潢豪华不说,连备的茶叶都是珍品!”
徐如松解释道:“也没有。只因家父曾任右相,吃穿用度自然比旁人不同。
国主赐他两辆马车,这是其中一辆,另外一辆比这还好。致仕之后,他老人家就把这辆留给了我,另外一辆给了我兄长。”
“诶,你还有个哥哥?”房若轩好奇地抬头问道。
东上国神算子徐如松的大名,房若轩在军中也曾听闻过。可她却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天下第一谋士还有个哥哥。
“嗯,他叫徐如苻,是徐府的嫡子。”徐如松慢慢地转着茶盏,眉心微低:“我是庶出的。”
嫡庶这个话题太过敏感,房若轩自觉戳到了徐如松的痛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决定闭嘴,少说少错。
徐如松何其敏锐,他一眼就发现了房若轩的纠结,不由笑道:“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个,不然也不会主动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