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松淡淡一笑,眉宇之间颇有几分得意的味道:“从她嫁进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有人要动手了。不过,我倒是高估了她的耐性——”
“徐如松,你再跟我打哑谜,我就提着龙泉剑把你那些字画全划拉了你信不信?!”
“——是叶观。”徐如松从善如流,随后开始不疾不徐地分析:“叶观嫁给徐如苻也有不少日子了,可是膝下无子无女,在大夫人和老爷那里本来就有些吃亏。
徐如苻本身有个通房,及冠的时候纳进门的,结果身体天生抱恙,没办法孕育子嗣,这才在叶观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下去。
叶观没有子嗣,本来依仗的是前朝左相的权势,可左相在徐如苻的官禄上又没法帮忙,她近来已经不算得宠了。如今又来了一个年轻有势的郭小姐做妾,她不心焦反倒不正常。”
“什么子嗣不子嗣的,你们徐家人真麻烦······”房若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同时对徐如松燃起了深深的崇敬之情:“你一个成天在外的谋士,居然能把这些家长里短掰扯清楚,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并不看重这些,但了解情况是必要的。”徐如松看着她,说道,“小姑娘,要知道任何信息都是有用的,掌握越多东西,日后做事就有越多的胜算。”
房若轩表示受教了受教了你们文人心眼子真多。
“不过,这个叶观没了耐性,也没了仁心,接下来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徐如松提醒道,“小姑娘,你对她防备着点。”
“知道啦,我又不傻!”房若轩有点气恼,“我总觉得你在鄙视除了你之外所有人的脑子。”
徐如松难得坦诚:“世上鲜有脑子能及得上我的人,这是事实。不过,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看不起你。”
“谅你也不敢!”房若轩嘴上这么说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就重新休息吧,明天还有的闹呢。”徐如松替她拉好了被子,房若轩把龙泉重新放好,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熄灭蜡烛之前,徐如松其实犹豫着要不要亲一口房若轩莹润的额头。
······
徐家前堂。
徐父徐母坐在左边,全身缟素,不敢轻易开口。郭府尹坐在上位,手边的茶盏一刻钟都没动过。
堂下乌压压列着徐府的小辈和下人,徐如松和房若轩也在其中。大家都憋声吞气,生怕惊扰了堂上正生气的贵客。
“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郭府尹已经过了最伤心的阶段,此刻他双目已经肿成了桃子,说话的声音却仍是铿锵有力:“但是,徐相,这事发生在贵府上,你们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徐父连连抱拳道:“亲家,你说的这话太见外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追查到底!而且从今天起,全府举办丧礼,给元衣风风光光地下葬——”
“也不用你追查了。”郭府尹冷笑了一声,“我郭跃在拜城当了这么多年府尹,却也不是吃素的。我只要你一个保证,我找人来查案,你徐府让我的人畅通无阻。”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