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松的马车速度惊人地快,仅一日就抵达了河焰东荒,传信回来说澹月国主的“病情”已经得到控制,让房若轩不必忧心挂念。
房若轩悬在嗓子眼儿上的心脏这才放了下去。她亲自舀了一勺清水,取了一撮小米,犒劳辛苦的信鸽。漂亮的鸟儿一下一下地啄着米粒,她就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流镜来报道:“叶观夫人来了。”
此时已经黄昏,叶观来做什么?房若轩一抬手,善解人意的信鸽主动飞上房梁隐蔽处,自己又做了一番伪装,随后才吩咐道:“请她进来。”
叶观推开门时,只见房若轩身披暗纹刻丝的银白缎袍,一双纤纤素手正搭着暖手的小火炉,如水般的清澈双眸微扬,声音清脆好听,语气间又带了点疏离的冷意:“嫂子好。”
“上次不是说好以姐妹相称的吗,妹妹多见外啊。”叶观没有被吓退,陪着笑走上前道,“我听说如松今日不在携月揽秋?他去了何处,妹妹可曾晓得?”
他妈的,谁要跟你当姐妹?房若轩瞟了一眼凑上来的叶观,把此人眼里对徐如松的痴迷看得清清楚楚。
在房若轩的眼里,她现在扮演的是徐如松的妻子,那么徐如松就在她的领域之内。现在这个叶观居然胆敢觊觎自己的东西,光凭这一点,房若轩就不可能对她有好感。
“我只是个镖头之女,无德无能,不配做嫂子的妹妹。”房若轩加重了“嫂子”这两个字的读音,提醒她与徐如松现在的关系,满意地看到叶观眼里的光芒暗了暗。“嫂子是怎么知道他不在家的?”
叶观语气一滞,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某个人影。
房若轩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光,眯了眯眼睛。
——很好,看来携月揽秋的丫鬟该换人了。
“我、我就是听如苻说的嘛。他们是兄弟,如松出府前跟如苻打了招呼的。”叶观很快找到借口,“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呀?他去干什么了,你知道吗?”
房若轩摸不准叶观的意图,斟酌着反问道:“我也不知道如松干什么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来问问,我送给他的水烟墨,他可否喜欢······现在没什么了。”叶观的声线一下子低垂下去,似乎掩饰不住失望的情绪。
房若轩却明白了她此番的来意:原来是给蒲元圆谎的。这两人结盟速度如此之快,房若轩倒是想象不来,只能对叶观蛊惑人心的能力暗暗惊叹。
“我这就告辞,若轩,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叶观站起身,“男人们,这样是很正常的,就算是如松这样芝兰玉树的人,也难免······唉。”
她消沉的语气不像是装出来的,房若轩懵了:叶观告辞,自己为什么要伤心?这跟男人们又有什么关系?!
一会儿之后她才想通——叶观估计以为徐如松瞒着自己彻夜不归,是跟徐如苻一样,在花楼吃酒玩姑娘。
房若轩试图想象徐如松一袭白衫“吃酒玩姑娘”的情景,实在想不出来,不由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