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若轩从柳绾绾的柜子里随便挑了一身白衣套上,又在商铺里买了把匕首试了试,万事俱备,这才向徐如松的宅邸飞身而去。
到了徐如松的住处,只见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根本不像是房若轩想象中戒严的样子。她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这不是徐如松的住处吗,为何有这么多人围着?”
“徐先生病了,宫里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如今正在招揽天下良医给治病呢!”行人回答道,“我也是个郎中,就是来碰碰运气的······诶,姑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你是干什么来的?”
没人回答,郎中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房若轩施展轻功翻过宅邸高高的围墙,手脚稳当,心里却涌起了惊涛骇浪:徐如松病了?什么时候生病了,为什么会生病,难道自己逃出来的消息让他吓得屁滚尿流、忧患成疾了?
徐如松的府邸布局复杂,九曲八弯,房若轩费劲地爬到卧房外面,正要掀开瓦片打探一番情况,就听得很多暗处的呼吸声。
妈的,他怎么有这么多暗卫!房若轩的身体就算恢复了十成,对付这么多暗卫也很吃力,更别说她现在连八成功力都没有恢复。踟蹰之间,她的疑心顿起:徐如松忽然放出消息说病倒,房间周围还分布着这么多暗卫,是不是预料到了自己会来报仇,故意设埋伏抓她的?
一想到这里,房若轩几乎有一种掉头跑掉的冲动。
可万一是真的呢?要是徐如松真的得了报应,重病缠身,一击就能毙命,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到哪里找去?看着远处郎中人声鼎沸,房若轩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旋身下落,轻轻推开了徐如松卧房虚掩着的窗户。
房若轩轻轻地跃到地面上,声音比最灵敏的猫儿还小,房间外的暗卫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点响动。屋内没人,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埋伏。
缓步走到徐如松的病榻旁边,木质的地板轻微地“嘎吱”了一声,把房若轩吓得呆立在原地,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一边感叹暗卫们的粗神经,一边认真打量起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皱着双眉的徐如松。
许久不见,徐如松消瘦得可怕。他本来就是修长的身形,如今更显得形销骨立,双颊深陷,脸色憔悴如纸,嘴唇失去血色,苍白清透得像是初冬薄雪。
房若轩看着眼前这个虚弱不堪、似乎一根头发丝就能要了他命的人,回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作为军师在城墙上运筹帷幄、神采奕奕的模样,几乎不能把那个端方温良的如玉公子和眼前的病秧子联系起来。
徐如松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进了牢房,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吗?有什么好皱眉的?房若轩看见他眉头紧皱就不爽,手指鬼使神差地朝他眉心那道沟壑抚去——
卧房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