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行酒令(1 / 1)钮祜禄·珺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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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潺也站起来,推他坐下,笑道:“怕什么?你好歹也是个世家公子,说错了不过是罚上几杯,那里就能醉死你了?你要是乱令,先喝十大海,下去给大家斟酒去。”

裴阙第一个拍手叫好,众人跟起哄。崔琰只好又坐下跟着大家行酒令。

颜令宾起身施了一礼,说道:“春风十里扬州路,云鬓花颜金步摇,巴山夜雨涨秋池,莫使金樽空对月。”

众人听了,都说道:“好!”

只听颜令宾唱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唱完,大家齐声喝彩,颜令宾饮了门杯,便拈起一颗梅子来,说道:“‘望梅止渴’。”完了令。

下个该李潺,他说道:“寂寞空庭春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长风万里送秋雁,皎皎空中孤月轮。”说毕,端起酒来,唱道: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

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

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

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

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

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李潺唱完,饮了门杯,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令完。

下个该韩符,韩符便说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裴阙笑道:“到底是风流无双的韩公子,敢问你的桃花在何处?”

武梓安一把按住他,说道:“你可消停会吧,你这会儿笑话他,当心一会儿你自己说不出来的。”

韩符又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李潺笑道:“你倒会取巧,一首诗,颠倒了下顺序来用。”

颜令宾笑道:“你们再打岔,先罚酒十杯!”

李潺本来还想说什么,看了下眼前的酒杯,便忍住不说。那边裴阙却忍不住,说道:“不带这么偏心的。”

武梓安满了一杯酒,递到裴阙手边,说:“刚说完,谁打岔,罚谁酒十杯,裴公子,请吧。”

那边,裴阙不清不愿地饮了十杯,这边,韩符又说:“青枫江上秋帆远,蓬莱宫中日月长。”说完,便唱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韩符唱毕,饮了门杯,说道:“‘桃之夭夭’。”令完,下个该崔琰行令。

崔琰道:“我可要说了:春,春——”这“春”说了半日不见说底下的。

裴阙笑道:“春什么?你倒是说啊。”

崔琰一急,便说道:“春——”又咳嗽了两声,方说道:“春风不度玉门关。”

崔琰接着说道:“花——”说了这句,又不言语了。

裴阙推了他一把,说道:“花怎么了?”

崔琰道:“千树万树梨花开。”

颜令宾笑道:“倒也说得通。”

裴阙笑道:“若是想不出后面两句,你自罚十杯,我替你说罢。”

崔琰白了裴阙一眼,说道:“不用,听我说罢:青枫江上秋帆远,胡天八月即飞雪。”

崔琰便唱道:

风其凉,雨雪其滂。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

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崔琰接着说了句:“‘举杯邀明月’。”

跟着轮到裴阙,裴阙说道:“春风拂槛露华浓,云想衣裳花想容,巴山夜雨涨秋池,夜吟应觉月光寒。”

韩符道:“这不又一个,把同一首诗颠倒了顺序就来糊弄人的。”

裴阙说道:“怎么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啊。”

韩符道:“行行行,你快唱吧。”

裴阙唱到: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说罢,裴阙举起筷子,说了句:“‘乘龙快(筷)婿’。”

李潺笑道:“阿阙,你这也太糊弄了。”

裴阙分辩道:“有没说不能是谐音。”

颜令宾道:“确实没说不可以是谐音,裴公子并不算犯规。”

裴阙得意地向李潺说:“你看,令主都说了,不算犯规。”

武梓安把裴阙按回坐位,说:“行,下面我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颜令宾道:“武大人果然才思敏捷,令宾佩服。”

裴阙道:“他明明秋和月顺序颠倒了,还不如我那个呢,该罚他才是。”

李潺笑道:“你可消停会吧,梓安这四句,每两句出自同一首诗,比你那东拼西凑的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再多话,再罚你十杯。”

一听又要罚酒,裴阙乖乖闭上了嘴。

武梓安唱道: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

不我以,其后也悔。

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

不我与,其后也处。

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

不我过,其啸也歌。

武梓安唱完,也是拎起一双子筷子,说:“‘树木何萧瑟’。”

众人接击掌叫好,李潺笑话裴阙道:“同样是说筷子,阿阙是至俗,梓安是至雅。同是师从柳大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裴阙不服,说道:“不是我俗,梓安雅,是你偏心才是真的。”

韩符道:“阿阙,比才情,你跟梓安差了十万八千里,你若是不是服,也连中个三元给我们看看。”

崔琰在一旁起哄,说:“连中三元,这个怕是来不及了,不如你和梓安各自就今日之景,赋诗一首,由颜都知来评出个高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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