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军部观战区。

“玛丽输了。”

“是啊，注意那头巨熊，还有那条猎犬，特点非常鲜明。”

金发克林顿扬起灿烂笑脸，若有所指道：“该注意的是那个男人才对，能得到接二连三的关注，本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你是说？”

“观战吧。”

“业余比赛有什么好看，我期待你和他的较量，力量与大脑的争锋。”

“朋友，你会看到的……”

………………

“木……希律律！”

“你们这群该死的渣滓！再跑快点！呵呀……！”

芬妮呐喊不太成熟的嘶鸣，监督骑兵先锋翻山越岭，直奔战场一线地带。

凯奇之前分配军队很有讲究，第一军团全为人类精锐，第二军团半兽人异界生命较多，最差的留在后边扫尾。

这批先锋军就是从第二军团抽调出来的“敢死队”，不过芬妮才不在乎这些，能让她获得地位的都是好宝宝。

从天空俯瞰，小马驹好似一头牧羊犬，奔行的半兽人杂牌军仿佛密密麻麻的大白羊，毫无悬念的，双方先锋军正面面对，直接刚到了一起。

“是敌人，杀！攻！”

“冲锋！渣滓们！为了尼古拉斯的荣耀！”

芬妮喷吐长长火柱，前蹄连踏振奋士气，号令兵吹响连绵号角，厮杀开始了。

不对，是屠杀开始了！

红方先头部队虽然也是骑兵，但不久前刚经历过火雨侵袭，又这么一路急行军，能怼过有着主将坐镇的部队才怪。

“希律律……希律律……”

“我是梦魇之王的子嗣！恶灵骑士的起源……吾！芬妮?尼古拉斯！”

黑火划过天际，芬妮的混乱之音清晰传遍敌军，那些坐骑顿时受到某种不可描述的压制，一个个蔫头巴脑，急刹车停在原地，成了待宰羔羊。

“杀吧！毁灭吧！全都去死吧！”

“……麻麻，您看到了吗？芬妮不是……”

芬妮的小小身影占满天空，唯我特质在这一刻凸现的淋漓尽致，她激动着颤抖着，气势越发高昂，弱不可闻的呢喃过后，漫天黑火从天穹落下，誓要燃烬眼前之敌。

“啊……！恶魔！她……”

“怎么办？”

“退无可退，死战！”

双方骑士大军互相穿刺而过，他们调转坐骑绕开火焰区域，再一次冲锋而起，轰隆轰隆敲响死亡的丧钟，又如占满鲜血的荆棘之路。

“木！灰飞烟灭吧！”

第二回合也是最后一个回合的冲锋，芬妮全程狂奔在前，以她不到其他坐骑半腿的身高，演绎了一场名叫“艺术”的烧烤盛宴。

黑色狂潮终结，火焰余烬回流向小小马驹，芬妮“踏踏踏”跳上半空，高昂着头道：“受伤的垃圾处理后续，其他渣滓随本主前往下一战场！”

“……”

可以想象一下，数万大军的沉默是怎样的画面，他们有血有肉有尊严，却被一只小小恶魔如此诋毁，哗变好似就在下一瞬间。

“哈？已经不行了吗？”

芬妮明显会错了意，她大大方方跳跃军队上空，黑红魔眼转过亮光，最后来到尸横遍野的红方葬坑。

“看看，这就是你们刚才的证明，证明自己稍微有一点点用处，但并不够！我们需要更多！更多！”

“渣滓！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你们的抉择！你们的意志！啊……哈……吼！”

一道稚嫩的怒吼响彻沙场，小马驹鬃毛乱舞黑火肆虐，“吼！吼！”声随后自大军各处接连咆哮而起。

“吼！为了尼古拉斯的荣耀！”

“……为了尼古拉斯的荣耀！”

“吼！为了证明！我们将带来无尽的毁灭！”

“为了证明……！”

“吼！为了部落！目标正前方！冲锋！冲锋！”

“为了部落……为了部落！”

浩荡烟尘冲天，随之冲天的，是先锋杂牌军的斗志，还有芬妮所表述的证明。

她在证明什么？恐怕只有自己知道吧！

自索菲亚和哈里斯之后，芬妮闯入了观众们的视线，在这一局很糟糕的指挥和演讲之后，小马驹迎来了表演赛所言的高光时刻。

……

……

……

“那是？恶魔的气息，所以，先锋军完了……”

蝴蝶少女紧咬红唇我见犹怜，陷入了自我怀疑，她们这方可以说都不擅长指挥，但作为第一个失却的选手，少女表示有些伤心。

良久后，少女抬起了头，水润眸子重新坚定，她对传令兵道：“命令！全军就地构建防御工事，一级戒备！”

“是！大人！”

……

……

……

“轰隆！”

“轰隆！”

大地震颤，红方士兵却个个抬头望天，那场诡异火雨实在深入人心，不过这次的轰鸣，跟上次很不一样呢。

“注意！是骑兵！”

“骑兵？停下工事！敌袭！”

“呜……！”

战局猝不及防，士兵们终于看到了敌人，尽管他们身经百战，但面对数万大军的冲锋，还是心里打鼓，那种场面太有冲击力了。

“列阵！”

“弓箭手准备！散射！”

茫茫多的箭雨飞散天际，黑方骑士随芬妮大将军转向圆弧，箭雨擦了个边，仅仅几队骑士运气不好，倒在了冲锋途中。

论战争策略，芬妮根本不懂，所以她的先锋军也没有左右夹击、侧翼冲锋等套路，一个字莽就对了！

此处地形是个半斜坡半平原，前半段很适合骑士冲锋，红方军事一面靠山，一面近河，剩下两面环敌。

这里就能看出文盲和小学程度的差距有多大了，红方缺少骑兵，但地形十分有力，加上部队数量远超黑方，这是蝴蝶少女的优势，劣势更明显，她只能做到被动防御，这是场注定败亡的战争，因为对方还有援军啊！

芬妮缠绕黑火飞跃高空，红方布置一目了然，小机灵鬼顿时看透敌人目的，但，她要上了！

“渣滓们！跟紧了！”

“希律律！为了部落！攻！”

“……为了部落！”

一声声高昂嚎叫似有某种洗脑魔力，黑方骑士们端紧刺矛，轰然撞向敌军。

“杀啊！部落万岁！尼古拉斯万岁！”

“保持阵型！保持……”

骑兵在于无敌的冲锋，而红方布置的战场，直接削弱了其一半优势，芬妮带着大军杀了个“L”轨迹，她只能这么做，不然突到河边或者山林地区，可就冲不回来了。

转折弧度虽小，但不可避免的，骑兵冲锋势头大减，很多队伍陷进步兵方阵，芬妮部开始有了大批量伤亡。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芬妮战场上的超绝天赋，如果换成哈里斯，狗子早就跳进灵界躲避无数攻击了，而小马驹没有超凡感知，都能从头冲到尾，两者速度差不多，但发展方向却不尽相同。

“渣滓们！加速！跟上！哈呀！炼狱！”

“本主是最强的！最强！”

炼狱火浪悍然拍击沙滩一角，刹那间又回缩芬妮体内，高度凝聚的魔能不断爆发，小马驹火瞳盈满执着，硬生生带领骑军把速度提了起来。

“L”轨迹，走完了！

留下的，唯有数不清的尸体和遍地哀嚎，战场就是如此残酷。

感叹？意义？不存在的。

因为冲锋不会停止！芬妮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妥协”“退让”等等内容。

黑方骑军爬上半坡调转马头，后队改前队稍稍休息，芬妮顺着长龙再次来到队伍最前，她身上的火焰稀薄好多，魔力已经所剩无几。

但，她要上了！

“吼！为了证明！攻……！”

“吼！攻！吼！”

奶气声线有些破音，小小芬妮高昂着头，不知疲惫迈动短腿，她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独一无二！

证明什么？

或许，骑士精神？大家不比这个小恶魔差劲？荣耀？……

“本主！芬妮！梦魇……”

熟悉且嘶哑的呐喊含糊不清，骑士们抬头凝望半空那个小小身影，此刻真的无需证明什么，紧跟她的步伐，也就足够了。

“杀！……”

血、火交织，战场到最后剩下了什么呢？是疲惫！

芬妮很累很累，才第二次冲锋而已，到此为止了吗？

咬碎半颗马赛克，小马驹保持步调，目光突然看向左侧，她的嘴巴下意识咀嚼，是敌方的主将？宠物！

那么，杀过去？还是带着冲锋？

“渣滓们……努力证明自己吧！继续冲锋！不许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