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在学校还是有几分名气的。
因为她英气的长相,也因为她不得了的脾气。
其实喜欢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但杜蘅性子烈,揍人猛,就算再喜欢也没人敢真的来撩她。
有几个人还侧目看了他们几眼,杜蘅本来是不在意的,但是感觉到身后封阳因为他们的目光变化的情绪,她有些恼。
她黑着个脸,走得快了几分。
……
“我说,你这丫头可是来得太勤了啊,上周你不是刚来过吗?”
封阳和上次一样站在门口等杜蘅,所以医务室的老师只看到了杜蘅一个人,并且想当然的认为她是因为和人打了架才来的医务室。
杜衡自顾自地拿了东西,然后瞥了一眼那老师放在桌子上的白酒,直到快走出门的时候,她才笑了一声。
“老方,在学校可别喝酒啊,容易耽误事儿。”
被称作老方的小老头儿“嘿嘿”笑了两声,挥了挥手,也不管出了门的杜蘅听不听得到,扯着嗓子就喊。
“你可别去说啊!我就……我就小酌两杯!别去说啊!”
杜蘅轻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拉着封阳走了。
封阳走了两步,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老方闭着眼,拿着酒杯摇头晃脑。
好不享受。
杜蘅看了他一眼。
“我原来混,和人打了架舍不得花钱去社区医院,就会到学校来。啊,他周末是不回家的,我给他打了电话过后就会翻墙来找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封阳回了下头,就忍不住给他解释一下。
封阳垂眸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
杜蘅轻笑一声,也捏了他一下。
封阳咧开了嘴,笑了:“杜蘅。”
“嗯。”
“嘿嘿。”
杜蘅笑着甩开他的手:“你笑什么笑?”
“杜蘅。”
他重新拉住她的手。
“别叫了,烦死人了。”
话音刚落,杜蘅便感觉身边的少年手颤了一下。
她抬头看他,就发现他垂着头看着脚尖,无精打采的。
就像是被主人训斥过的大金毛。
“我……”
只开了个头,杜蘅便止了声。
她实在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怎么说会比较好,毕竟他不一定听得懂。
啧,男人怎么这么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烦你。”
埋头拉着他进了教学楼后,她才重新抬头看向他。
她尽量放轻了声音。这样的话,哪怕是在他没有听懂的情况下,也可以感受到她那不常存在的柔和。
封阳微微抬了眼。
这个动作在杜蘅看起来,带了些试探,有些小心翼翼。
她看着面前这个咬着唇看她的少年,忽然间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怎么可以让这么漂亮的男孩子难过?
妈耶,她真是个混蛋。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
杜蘅垂着头开口。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封阳有什么反应,她正想抬头,就感觉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她头顶。
“封阳?”
封阳揉了揉她脑袋,没有应声。
杜蘅忍着动手的冲动没有动,直到感觉自己的头发要被彻底揉乱的时候才抬头。
“你够了啊……”
这一抬头,刚好望进了他的眼里。
灰沉沉的,没有什么光彩,但她却莫名地觉得在此时此刻,他的眸子染上了几分笑意。
他放下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杜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有些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怎么会有男的长得比女的都好看啊?
不对,也没几个人会把她当女的看。
她重新看向他。
少年的目光依然粘在她身上。
杜蘅笑了一下,重新拉上他的手上了楼梯。
如果她的耳尖没有泛红,如果她没有刻意避开封阳的目光,那么她看起来还是很坦荡荡的。
……
“我说封阳,你真是白啊。”
杜蘅一边帮封阳处理伤口,一边感叹着。
“比我都要白,应该不常晒太阳吧?”
坐在旁边的陈捷嗤笑:“他听得懂?”
杜蘅手顿了一下,没有理他,低头对着封阳的伤口呼了几下。
方才帮他消毒的时候疼得他一哆嗦,怎么说也得安慰一下。
毕竟长得好看。
“还疼不疼?”
她问封阳。
封阳摇了下头,放下袖子遮好。
“诶,我说,你就带着他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还负伤了?”
因为杜蘅特意挡住了陈捷的视线,所以陈捷并不知道封阳的伤是否严重。
杜蘅把收拾好的东西塞进抽屉里。
“不知道他怎么就划到了。”
说完,便趴在桌子上打盹儿。
下午有节自习,所以她并不急着做作业。
眯着眼睛还没来得及睡过去,就感觉靠近封阳那边的手被抓住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见封阳握着她的手趴在桌子上看着她。
“你……”
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封阳打断了。
“乖。”
只一个字,便将杜蘅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罢了,他长得好看怎么都对。
不是说她是颜控,只是在这世上谁都喜欢美的东西。
她也不例外。
两个人面对面地趴着,细看,少年的嘴角还微微上扬。
美好得很。
再醒来的时候,封阳还抓着杜蘅的手睡着。
杜蘅不太敢动。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手实在麻得不行了,便试探性地动了一下。
只这一下,封阳便醒了过来。
他无辜地睁着眼睛看着杜蘅,手还没有放开。
人应该还是迷糊着的。
杜蘅把手抽出来,惊得他一下就醒了神。
他瘪着嘴朝她伸出手。
“我要去上厕所,你拉着我我怎么去?”
封阳闻言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她。
杜蘅觉得好笑,也没管他。
杜蘅一出去,陈捷一屁股就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他拍了几下封阳的肩,却没有得到回应。
“嘿我说,男子汉大丈夫,你也没有必要像个姑娘似的跟我记仇不是?能不能像个男人点儿?”
封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摇了下头。
妈的。
陈捷磨了磨后槽牙。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那你也不是真傻啊。”
封阳没有再理他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
“现在杜蘅罩着你,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咱们俩与其一直这么僵着,倒不如做个兄弟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