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良穆抬手拭去封阳眼角的泪。
动作轻柔,表情却是冷漠极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学不乖?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怎么舍得打你呢,你说是不是?”
封阳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根本遮不住衣服下面的各种痕迹。
是赵良穆刚刚弄的,用的竹条。
赵良穆的手从他脸上一路抚到他胸口那几道伤口。
“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话音刚落,他用力按了下去,封阳痛得冒出一层冷汗。
他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出生。
赵良穆见状皱了眉,发了狠地用指甲去戳他那未结痂的伤口。
“叫出来啊!怎么不叫出来?!”
他有些烦躁地停了手,盯着封阳看了一会儿,突然一巴掌摔倒封阳脸上。
力道不小。
封阳被他打蒙了,但他可不管这些,重新拿起竹条将封阳的思绪拉了回来。
“疯……子。”
赵良穆:“疯子?没错,我是疯子,但是你这个没人要的玩意儿不也被我这个疯子搞得下不了床?”
“没有……”
赵良穆猛地挥手抽到他身上。
“现在是没有,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混蛋玩意儿。”
“活该没人要。”
“除了我,还有谁会想搞你?”
每打一下,赵良穆就说些不堪入耳的语言。
封阳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发泄完,赵良穆抬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
“真他妈脏,恶心人的东西!”
说完,把竹条对着封阳扔了过去。
封阳缩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去了厕所。
镜子里,他的左脸红肿,嘴角还有已经干掉的血丝,破烂的衣服下面的伤口泛红,刚刚被打的地方开始发烫,但周围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却是冰冷。
他皱着眉,手捧着水洗了把脸,然后脱下衣服站到了花洒下面。
在听到门响的那一瞬间,他猛地转过头。
赵良穆冲进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眼里却尽是疯狂。
封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并拿东西遮住自己,他瞳孔放大,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他看着赵良穆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乖孩子,刚才是我不对,原谅我,嗯?”
他将封阳拥进怀里,感受着封阳的气息。
“疯子。”
封阳推开他,往后一退却抵到了墙。
赵良穆轻笑一声,眼角好似带着泪,他摸了一下自己刚才被磕到的额头,在看向封阳的时候,眸中一片阴翳。
……
因为家离得近,杜蘅往往是早早到了学校后再在学校补眠。
今天也不例外,但她睡得太香,以至于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她还没有醒过来。
“班长呢?今天怎么没有安排清洁?”
老江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又脏又花的黑板,大声问道。
陈捷看了眼睡死过去的杜蘅,抬脚踹了下她的椅子,然后起身走上去。
“老江,是我做,今天该我了。”
江宾果皱眉:“你不是前段时间已经做过了吗?”
陈捷只笑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座位上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开始薅头发的杜蘅,开始擦黑板。
“我说,你是不是要请我吃早饭?我刚才可是帮了你。”
陈捷吊儿郎当地坐回去,对着杜蘅说道。
杜蘅摆了摆手,无意识地往旁边的位置拍了一下,结果一巴掌呼到了封阳脸上。
封阳避了一下,没躲掉。
“杜蘅?”
他叫杜蘅是越叫越顺口了。
杜蘅一下就醒了神:“疼不疼?打到你哪儿了?怎么……”
怎么左边脸肿了?她打到的不是右边吗?
“你……”
她抬手想让他把脸转过来好看清楚,却被封阳抬手打开了。
杜蘅愣了一瞬,随后收回了手。
看吧,让你多管闲事。
封阳打完之后几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惶惶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
杜蘅要了下头,道了歉。
“杜蘅!”封阳急切地抓住她的手,“我……”
“脸还疼不疼?”
封阳摇头,咬着唇趴下去不再说话。
陈捷冷哼一声:“怎么?你亲爱的同桌和你闹别扭了?你可别否认,我看见他打你的手了。”
杜蘅瞥了他一眼:“昨天老城那边的事儿……”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江老头子都不知道呢。妈的,哪个兔崽子传出来的?”
她轻笑一声:“你帮了我一下,我帮你保守这件事儿,咱们扯平了,所以,我不用请你吃早饭,你也别在这儿暗戳戳地嘲笑封阳。”
虽然这件事儿迟早会被捅到老江那里。
“你当老子傻啊?老城那边儿的事儿都会传到你家那边,那老江迟早都会知道,在那之前我如果不坑你一顿,实在划不来。”
哟呵,这次没有骗到。
杜蘅耸了耸肩:“陈捷,我们两个并没有多熟。”
“就是因为不熟你猜需要请我吃饭啊,你也不想欠一个不熟的人的人情吧?”
靠,说的有道理。
杜蘅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递给他:“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陈捷得逞地笑着接过去揣进荷包里:“我不挑。”
讲台上,江宾果江浙还有三个星期就要到来的期末考试,恨铁不成钢。
“我要求不高,只求你们平均分能比上次高一点,别再拿年纪倒数第一了行不行?杜蘅这个年级第一都救不了你们,妈的,你们是脑子不好使吗?”
所有人都轻声笑了笑,显然对这个并不在意。毕竟这儿的不少人也不求考个好大学,能顺利混到毕业证就足够在这个小城里得到一份不好但足够生活的工作。
江宾果觉得窝火,吼了一声让他们把书拿出来后,开始讲课。
……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杜蘅要走的时候发现封阳正趴在课桌上喘着气,脸色不算太好。
细细想来,他好像这样趴了一上午了。
靠!
“喂,你没事儿吧?”杜蘅把他扶起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不放心地抚上他的额头。
发烧了,难怪早上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封阳偏头躲了一下,抬手把杜蘅的手拉下来握住:“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