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行,由于李治年龄尚小,所以其余三人皆是骑马而行,李治则是被李泰安排在马车之中。
李治在后世可是听说长安是座不得了的帝都,事前,一脸急不可耐的他还不等李泰招呼,很老实的他很快就做出了令人大惊失色的举动,一蹦当做三的纵身跳上了自己哥哥为自己寻来的马车。
一旁的袁天罡与房遗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巴顿时长得老大老大的,满脸通红的他们想笑又不敢露出半点神情,毕竟魏王李泰还在一旁看着呢,至此,也只好将脸瞥向一旁,目光四处远眺,似乎并不知晓眼前之事。
李泰将李治的举动看在眼中,脸色瞬间就黑了大半,心中直叫发苦,暗道:
亲娘嘞,这要被城中百姓看见了这一幕,到时候恐怕自己就不是被一顿简单的训斥就算完事了。
虽然自己的颜面被李治给丢得一干二净,但一颗紧绷的心也跟着李治跳上了马车,似乎生怕李治在宫门外出了半点事,恐怕得自己不好交代,毕竟李治自小体弱,李泰还算知晓。
即将启程,李泰纵马赶上了李治的马车,黑着脸对车内的李治叮嘱道:
“你给我安分点,你要是在途中出什么事,我怎么向父皇交代。”
眼见李治似乎欲待争辩,瞪了眼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后继续叮嘱道:
“还有,你贵为晋王,又是我的弟弟,虽尚未及冠,但你能不能别老是朝车外张望,这要是让城中百姓看见了,皇家颜面何存?”
李治眼见一脸黑如木炭的李泰,到了嘴边的话也只好吞回了肚中,当下无奈,只好得乖乖的坐回了车中,也不敢再乱蹦了。
李治虽然听从了李泰得到叮嘱,不可再做有伤皇室颜面之事,但李治依旧被车外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的种种给扰乱心扉,当下也就将李泰的叮嘱给抛向九霄云外,用手轻轻卷起了车窗旁的丝绸,露出一对炯炯有神的目光朝窗外四处张望。
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车外那数十丈之宽的大街,这还只是仅次于朱雀大街的一条街道便有如此之宽,位于城中中轴线上的朱雀大街那还得了,李治在宫中便听闻自己的老师提及过,那可是条同时容纳几十架马车都不觉得拥挤,至于后世中最大的街道可比眼前的差了不少。
街道两旁都摆满了熙熙攘攘的店铺,摩肩接踵的行人,一切都令车中的李治倍感新鲜,时而可见来自远方白皮卷发男女,香火正盛的寺庙,缭缭香烟浮向云天。
来往的人群,无论是乘坐牛车携带伴侣的富贵之人,还是肩挑担子黝黑布衣的平民百姓,每个人脸上得到神色皆各不相同,不过在斜阳的余晖中,各自都纷纷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看来今日还真是个收获颇多的日子。
不过当李治一行人被武装到牙齿的护卫走在街道上之时,无论富贵之人还是身着布衣的百姓,都纷纷避之,目光中都纷纷流露出了令人向往的神色,也有不少的目光则是落在李治所乘坐的马车上。
自从李泰搬离宫中之后,这条街道上的百姓不止三天两头的见过李泰的身影在护卫下穿梭在这条街道上,今日眼中除了队伍前高大骏马上的李泰之外,不曾想到还在队伍之中见到了被卫兵紧紧护卫在其中的马车。
街道上所避让的行人心中不禁猜想着这车中所乘坐之人,李治眼见这路上的百姓都向自己投来疑惑与不解的神色,心中很是满意,当下胸膛也不由得挺高了几分,奈何这一幕却是无人可见了。
还不等正暗自得意的李治心中感叹,忽见前方正有几人身着华丽的年青男子骑马纵横街头,不多会眉间瞬间便皱了起来,心间忽然想起一事,忙伸出头对车外赶车的卫兵问道:
“长安城内不是严令禁止骑马上街的吗?”
车外赶车的卫兵并未事先料到李治会与自己交谈,此时忽闻身后李治言语,瞬间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转过头向对李治行礼告罪,不过随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只好一脸紧张的对李治抱拳告罪答道:
“殿下有所不知,那几人可都是世家之人,只要不出事,街道上的武侯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除非遇见城中卫兵,这些人才有所收敛。”
李治听闻车外卫兵的解释,心中不禁狐疑道:
这,那所谓的严令岂不就是针对普通布衣百姓的?
这一幕被前方的李泰看在眼中,房遗直眼看李泰面露不满之色,急忙对李治开脱道:
“殿下,想必晋王殿下乃是初次出宫,对眼前的一切或许倍感新鲜,出来个两三次也就释然了。”
眼下距离宫门尚且不远,李泰正思量着如何将李治重新给送回宫中,忽闻房遗直此言,脸色又再次黑了下来,咬紧牙关暗道:
两三次?恐怕早就溜得没影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不过今日李治所表露出的种种,的确有些让李泰感到吃惊不小,不过听闻在不久前这小子在宫中昏迷了半日之久,也许,这几日的连番变化,或许与那场昏迷有关,看来,得抽空好好询问一番。
身在马车中的李治并不知晓此时李泰心中的想法,尚未放下手中的绉纱,便已看见方才在街对面纵马的几名华丽青年忽然调转马头朝李泰等一行人迎面走来。
虽然车内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深蓝色的绉纱遮挡,看这装饰,恐怕只比后世的什么宝马还要昂贵上百余倍,但李治却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
目光反而一直紧盯在骑在马背上的那几名身着华丽服饰的仕家青年身上。
虽然不知晓得眼前这几人的来头,起初还以为是其它皇亲国戚之内的。索性便干脆不在抽身回到车中,盘腿坐在车前目光炯炯的看向了正迎面而来的领头仕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