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目光疑惑的看着李二离去的身影,神色不禁有些疑惑,要说李治之前的奶娘卢氏李治倒是从后世知道一些,不过现如今她却被李治给打发出宫了,至于这萧德言是谁,李治却不得而知了。
收回了目光,一脸疑惑的对身旁还在发愣的薛婕妤问道:
“师傅,这萧德言谁啊?有师傅厉害吗?”
薛婕妤低头看了眼李治,思量了许久这才缓缓答道:
“当年尚未进宫之前也听闻一些。”
说罢,目光远眺,看向了高墙之外,顿了顿继续道:
“此人原为兰陵人,后落籍雍州长安,南朝陈亡后,便徙经关中,后至京师。前朝仁寿年间授校书郎。此人博涉经史,尤精《春秋左氏传,你有不懂的,得需要多多向萧作郎请教才是。”
晌午时分,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年一路小脸兴奋的从立政殿中窜了出来,一路向南,经过了门下省、史馆、恭礼门后,右转进入了通训门后,东宫华丽的宫殿这才映入眼帘之中。
“两个小丫头,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消停,还好逃出来了。”
李治望着眼前巍峨的东宫,嘴上喃喃自语道。
李治在清晨完成后功课后,还来不及用膳,便已偏殿中的城阳与高阳二人给缠上了,刚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给哄好了,便一刻也不敢多待,毕竟今夜尚有约定在身呢,岂能被两个丫头片子给缠上。
还不等细看,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下巴,晌午的阳光下,只见眼前华丽而又庄严的宫殿在烈日中耸立,虽然在前些日子在延康坊内得见自己兄长的魏王府,不过那片府邸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没得比。
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重檐屋顶,朱漆门,明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目的光彩,仿佛在宣示着什么;又像似捆绑住了多少位历代东宫之主。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连绵不断的殿宇,花鸟掺杂其中,令人不禁瞠目结舌,李治将所见之处尽收眼底,轻声暗道:
“难怪,入主东宫,难怪自己的那位兄长会不顾手段的想要入主此处,这可不光是身份上的象征。”
随即嘴角上扬,心中不禁露出了得意的情绪,或许,按照历史车轮的发展,不出十年,此处就应该要变更主人了吧。
东宫内,除了嘉德、崇教、丽正、光天、承恩五大正殿之外,两侧尚有两处偏殿,一为崇仁殿、二为崇文殿。
这两处宫殿都为皇亲国戚所听课的场所,但地位却皆为不同,崇文殿内专供皇室成员,而与崇文殿相近的弘文馆便是可容纳朝中大臣子女所在之所,其中自然少不了些当朝学士,著作郎等。
崇仁殿便是专供太子读书听课所在,陪读人员与太师、太傅、太保、洗马等相关官职之人也皆在其中,清晨李二让李治前去学习的场所,便是与崇仁殿有数墙向隔的崇文殿。
“站住,小子你是从哪里溜进宫的?怎么看你很是面生?”
李治还未靠近宫门,忽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心中顿为不解,怎么这宫中的守卫一点也不长眼睛,就连本王也不认识。
不过等李治回头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身后对自己喝道的并不是宫中的守卫,而是几个身着华丽,眉间浮夸富家公子,李治这几日方才得以出宫,别说谁家的富家公子,恐怕就连当朝重臣来到李治身前,李治也不并不认识。
虽然与后方喝止自己之人并不熟悉,但好在李治今天心情不错,当下也并未怪罪他的无理,也并未答话,反而是懒洋洋的抱着双臂面朝几人,一幅你又是何人的模样,嘴上不屑的回道:
“怎么?这东宫是你家的?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
说罢,也不理会身后叫嚣的几人,当下迈开步子便要继续向宫中走去。
每天前来东宫的人不计其数,但大多数都是些年幼之人,当然,除了宫中的某些皇室成员之外,其余的多半都是当朝官员的子女,眼看眼前之人实在是有些面生,想必是家中老子刚进入朝中,便捡得了狗屎运,自家的子女方才能有机会前来此处。
宫中规矩甚严,一般过了时辰,外人不得入宫;但依旧有不少姗姗来迟的学子,仗着家里的背景深厚,东宫之中的守卫又不敢得罪,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几名浮夸公子本来就来迟了片刻宫门便已关闭,却又被守卫耽误了不少时日,这才至此才进入了宫中第二道大门,心中很是窝火;但却不料眼前这小子也是跟自己等人一样来迟,却比自己的等人先行得到进宫,心中当然变得更加不爽。
对于眼前的李治,东宫中根本没几人认识,所以方才出言不逊,几人虽然背景深厚,但此地规矩甚严,也不敢大为放肆。
原本只是想吓吓这小子,但不曾想这小子根本就没将此人放在眼中,甚至变本加厉了起来,这不是故意让自己等人下不了面子吗?当下心中更是不爽了,脸色铁青的几人撸开衣袖便要动手。
李治眼看这几人作势便得要朝自己招呼,当下吓得心中连忙叫苦,心中暗道:本王乃是嫡系子嗣,却不曾想今日会被几个仕家混子给揍了,难不成?现在的皇子不值钱,掉价了?还是遍大街都是?
虽然眼前之人年龄均不超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架不住人多,李治就算有心想和这几人较劲,但奈何身体本就瘦弱,而且又是输在年龄与人数上,若是动起手来,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心中思量了片刻后,也不敢多做停留,急忙朝东宫中的第二道宫门一路狂奔而去,嘴上却是不停的叫嚣着:
“你们敢对本王动手,知道本王是谁吗?”
在李治身后追赶的几人中,其中一名年龄略大上一些,在听闻李治所言后,神色不由得有些失色,不过又随即想到此时能留在宫中的皇子皇孙要么就是尚未走动,要么就是皆在崇文馆中学习,当下也就明白了,这小子是在装疯卖傻,随即也就并未将对方的身份背景给看在眼中,大声对同伴喝道:
“这小子还敢冒充皇室成员,居然以本王自称。”
随即又有一人附和道:
“管你什么王,揍的就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