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第三道宫门嘉德门。
崇仁殿内,李治见到了自己的便宜大哥李承乾,此时的东宫储君并未像后来那般身有腿疾,不良于行,不敬师长的特征,事实恰恰相反,李治所见到的反而是一个年约是15、6岁的丰姿峻嶷的少年郎君。
将陈怀亮给丢在殿外,李治朝大殿中打量了一眼后,笑道:
“拜见兄长”
在侍卫的通知下,李承乾倒也知晓,但却没想到眼前的这小子却如此撒泼,还没等自己回话呢,李治便已走近自己身旁,一脸贼兮兮的打量着自己。
对于眼前这个还没到自己高的李治,李承乾很是惊讶,毕竟在他的影响中,这可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巧小迷弟,除了昨日偷偷溜出宫之外,疑惑的扫了眼笑嘻嘻的李治后,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李治对于这个便宜大哥颇有好感,但对于得书案上之物却不曾看上一眼,自己寻了张胡凳坐下后,兴奋道:
“父皇让我来寻你,说是今晚让你带着我去涨涨见识。”
李承乾听闻李治的来意后,当下更是疑惑,暗道:
难不成这小子溜出宫溜上瘾了,今日又想从吾这里另寻它发?
昨日的传闻李承乾也算是较为清楚,但眼下自己出宫都不太可行,别说还带着尚且年幼的李治了,当下也不犹豫,端坐着身躯严厉训道:
“别想出宫的事,有时间多陪陪城阳她们。”
李治对于这一结果也并不感到惊讶,毕竟李二尚未将此事告知李承乾,但对于出宫,这倒是让李治有些疑惑了,当下也不卖关子,耸了耸鼻尖答道:
“父皇与母后吩咐的,难不成你要违背父皇的旨意不成?”
李承乾听闻李治的解释后,心头很是想笑,心道:或许这小子就是用了这个理由,昨日才将青雀给骗了,瞥了眼李治后淡然问道:
“你不去找你三哥了?”
听闻李承乾提及到李泰,李治心中当下不由得想起了昨日老是板着脸的李泰,皱眉不满道:
“三哥老是板着脸,对我可狠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到了李承乾手中,吩咐道:
“对了,父皇让我得把这个交给你。”
李承乾听闻这是自己父皇让李治转交给自己的,心头不由得一紧,心中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但眼下李治的一系列举动可谓是假传旨意,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虽然心头是如此想法,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起身将李治递过来的之物接在手中,一脸不解的问道:
“父皇还说了什么?”
李治瞥了瞥嘴,对于自己这反应幅度过长的大哥简直是没得话说,都到这份上了,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瘫坐在胡凳上无奈的答道:
“让我跟着你去和尚府上参加宴会呗,还能说啥。”
此时尚未出现和尚这一种称谓,李泰自然听不明白李治所言语的和尚是物,还是人。但脸色却更加疑惑了,眉头紧皱,脱口便问道:
“和尚?”
李治自知方才是自己失言,急忙纠正,答道:
“错了,是候尚,就是侯君集侯尚书的府中。”
李承乾倒也不是第一次前去朝中大臣家中过宴,但眼下却带着年幼的李治一同前去还是头一遭,虽然手中有信物在手,但却对李治的这一番言语抱有怀疑态度。
随着手中缓缓打开了手中写满了歌功颂德的文赋,这才松了口气,这小子总算没有骗自己,
李治将李承乾的神色给看在眼中,顿时不满了,皱眉问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眼光,难不成小弟我还会骗你不成?”
李承乾眼见李治对自己刚才的一番态度有所不满,心中嘀咕道:你小子若不是在昨日把你三哥给骗了,我还会如此小题大做吗?
虽然心中是如此想法,但并未表露在李治的眼中,当下急忙打了个哈哈一脸为难的摆手道: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眼下为时尚早,再说了,吾尚有要事在身,怎能过早离宫?”
这下换做李治急眼了,自己老早的便赶到此处,原本还以为看在时辰尚早,能够跟随着自己的大哥能快点前去赴宴,却不料会遇上令他傻眼的一幕。
还不等李治答话,只见从一旁的偏殿中走来一名身穿浅绯官袍之人,对李治与李承乾行礼禀道:
“见过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李承乾正欲提起手中毛笔,见到此人后头也不抬的回道:
“何事?”
来人一脸诧异看了眼李治,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目光并未多做停留,随即落在了李承乾身上,答道:
“侯尚书之子候尚求见”
眼见自己的便宜大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李治顿时变得有些傻眼了,急忙从胡凳上跳了起来,急忙摆手解释道:
“你看我干嘛?我与他可不熟,也就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人的。”
天色已是渐晚,长安城中也渐渐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东宫储君李承乾在候尚与李治的轮番劝说了一番,结果都被李承乾以为时尚早不能过早离开宫中给婉拒了。
虽然如此,但李治却因此提前从宫中离开,但李承乾仍旧担心途中遭遇意外,故而另外寻了宫中的官员与东宫中的卫兵与李治一同前往,刚才出现在二人眼帘中身穿绯色官袍的正是其中一人。
君尚虽然没能与李承乾一道,但好歹能与李治一同回府,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瞥了眼马车中的李治后,不由得将腰板给挺直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皇室成员搅合在一起似的。
至于殿外等候的程怀亮早就被李治留在了马车之中,但在起初却被这个五品官员给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堆废话,李治也没有与计较,瞪了他一眼后话也没有肯与他多做说,后来这才得知此人出生于长孙世家,名为长孙祥。若是以血缘来攀亲的话,此人理应也算是自己表哥什么的。
李治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虽然此人背景为长孙世家,但也只能算是自己舅舅长孙无忌的族侄,李治倒也不担心他将此事告知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但是骑马而行的候尚眼见着程怀亮跟随着李治上了马车,顿时满脸的神色又焉了下去,如同被六月天的菜叶被十月天的霜打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