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着李治离开了甘露殿,李承乾看向李治背影的目光中不禁多出了几分疑惑之色,心中不禁疑惑道:
这小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在李承乾的记忆中,李治一直都是那种乖乖的性格,对人和蔼,最起码在印象中,没有对任何人发过脾气,哪怕是宫中的宫女与宦官。
但这几日却是让李承乾感到疑惑不已,特别是今日李治在甘露殿中所表现的一幕,哪怕是轻声的嘟囔一句,也让李承乾感到意外。
正思量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甘露殿的正门处,甘露门。
就在朱红色的宫门旁,正有一道人影在等着自己,李承乾见状快步上前,神色疑惑的问道:
“青雀,你找我有事?”
在甘露门旁等待李承乾的正是李泰,他比起李治与李承乾要早一步出来,此时正一脸愁眉不展的倚靠在墙边,眼见李承乾已经来到跟前后,行了一礼说道:
“今日,江东杨家一事,兄长怎么看?”
李承乾闻言更是疑惑,瞥了李泰一眼,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但并未直接答话,而是反问道:
“你想如何?”
虽然李泰对特能惹事的李治敬而远之,刚才在甘露殿中也表示对此事漠不关心。
但那也只是假装给李治看的,毕竟,作为一个兄长而言,有些事并不能一味的惯着,特别是当着李治的时候。
眼下四处无人,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藏着心头的怒意,只见他脸色有些阴沉,神色中也流露出了许些怒意,深吸了口气后说道:
“杨弘毅胆敢暗中阴稚奴,我饶不了他,大哥,你给句话,我这就派人前去江东找他们。”
李承乾听闻李泰此言,不禁有些犹豫,神色中有些为难,过了片刻后,这才对李泰摇头阻止道:
“不,此事,你我暂且不要插手为妙。”
李泰对此不解,眼下别人都胆敢进长安欺凌自己的弟弟,但自己这位大哥还得忍着的,这不禁让李泰有些恼怒。
出于礼数,李泰并未直接指出李承乾的不是,但神色中还是流露出了许些不满,一脸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
李承乾看了眼李泰后,并未直接答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立政殿,轻声道:
“父皇已让稚奴出宫的打算,江东杨家一事,还是留给他自行处理较为妥当一些,毕竟,他早晚要长大的。”
李泰听闻此言,眉间不禁多出了几分意外之色,对于李泰而言,宫中的一些事务,所知道的,比起李承乾还要少了许多。
眼下听闻李二已有了让李治出宫的打算后,看向李承乾的目光中这才缓和了不少,但神色中还是隐约间透露出了许些忧虑,一脸担忧道:
“话虽如此,但这恐怕不太好吧。”
看着一脸担忧的李泰,李承乾不禁笑道:
“杨弘毅的长安一行,或许不是那么简单,我在宫中,很少涉及宫外之事,你若是有心的话,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暗中袒护他一把吧。”
眼见自己的兄长言之有理,李泰也不好反驳,虽然对此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反驳,这才点头答道:
“嗯,只要他不给我添乱,到时候什么都好办。”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正所谓夕阳伴宫楼,凉风袭人心,尽管此时已尽晚霞,但宫内却热得如同火炉。
李二从甘露殿起身后,心头被今日之事弄得郁闷得不行,径直来到了立政殿。
斜阳下,蝉儿更是停止了那令人括噪的叫声,在微风中,只见一道佳人在宫女的伺候下,正半躺在立政殿的一角。
她的目光很是和蔼,神色中更是比起往日多了几分温柔,更多的,又或许是几分追忆。
晚风徐徐,芳香扑鼻,夏夜微风徐徐迎面吹来,佳人精致的耳垂下更是随风飘起了几丝秀丽的长发,在夕阳的余晖中,散发着令人陶醉的目光。
长孙后在忙碌的一天中难得半日闲,此时在宫女的伺候下,望着西边西垂的落日,追忆着二十年来的风雨感慨。
李二也并未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的来到他结发妻子身旁,一脸关怀的问道:
“夜凉了,你还不回去歇着?”
长孙后虽然不知身旁的来人,但闻着身旁熟悉的味道,心中自然已是明了,急忙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起身。
李二见状,急忙接手,将长孙后给搀扶了回去躺着后,一脸责备道:
“一直都这样,朕不是让你不用在乎这些的吗?”
尽管明知自己的夫君对于这些都不放在心上,但长孙后却不这么想,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毕竟二人之间,总有一人要付出,想到此处,眉间不禁闪过许些倦意,摇头苦楚的笑道:
“陛下好像比起以往要来早了一些,可否又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长孙后语气柔和至极,似一只温润的大手轻轻的抚平丈夫起伏的心绪。
李二瞥了身旁佳人一眼,半开玩笑道:
“你家稚奴又惹祸了。”
听闻李二的来意与自己的儿子有关,长孙后下意识在身旁宫娥的搀扶下起身,轻轻的斜靠在锦缎靠枕上,娇媚的白了李二一眼数落道:
“瞧陛下说的,我家的还不是你家的。”
说罢,深吸了口气一本正经的答道:
“况且,此事妾身也听说了,错不在他。”
李二从宫女手中夺过小扇,一边耐心的给长孙后扇着凉风,一边故意吊人胃口的对她讲解道:
“刚才,朕把他们兄弟三人招进宫中了,你猜怎么着?”
长孙后听闻此言后,眼中不禁多出了几分兴致,饶有兴趣的问道:
“陛下不是为难妾身吗?”
李二见状无奈,只好将刚才在甘露殿中发生的一幕尽数说了一遍。
长孙后皱着娥眉听完李二的讲述后,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李二的瞳仁,过了好一阵子后,轻声道:
“既然陛下有心让他出宫,那就让他出去就是,多派些人手护着也行。”
李二不禁摇头,对长孙后说道:
“你对稚奴还真是溺爱。”
长孙后对此不以为然,目光中多出了几分柔情,嘴角也在此时难得露出了笑容,轻声说道:
“他幼时多病,虽然这些年未见大碍,但善加保养总不会出错。况且,稚奴天生忠厚,倒不至于纵跨骄纵。”
李二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身后的一个方向,就连手中的动作也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后叹道:
“小时候都招人疼爱,长大性情也不知会变得如何。”
这话,是针对谁吗?夫妻二人一时沉默,都避开了这个微妙的话题,隔了许久李二这才收回了目光,心不在焉的道:
“你先歇着吧,晚些时候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