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谦看着那汉子进门,也不说话,虽然他有能力将对方轻易的赶走,但毕竟是古代搞拆迁的行家,距离书院考试还有些天,他正好无聊,解解乏也不错。
那汉子进了门,便极有礼数的抱拳行礼,用嗡沉的声音说道:“这位兄弟也在这呆了些天,想来也知道为何临四十七巷只有两家铺子开着。
我便直接开门见山好了,我愿意出二百两买断你的租铺合同,你自去寻别的铺子,这中间如果有什么损失,你也可以提出来,如果合理,我们也愿意赔付,而我们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马上搬走。”
方谦笑了笑,这条件和他日后开给宁缺的,还真是分毫不差。
他点了点头道:“条件不错,甚至比起市价还要更高,可惜,这里我挺喜欢的,所以,我不会搬走。”
那汉子也不生气,也许是因为官府的身份,也许是因为别的,他很有底气,根本不怕拒绝。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先礼后兵了,若是日后你家铺子门口有些垃圾,被扔了砖头,甚至若是半夜不小心污了你家后宅的水井你也别意外,毕竟我和兄弟们都是靠这个混饭吃,还望多多担待了。”
说的很像一回事,但方谦却实打实的知道,这不过是对方的恐吓罢了,这可是朝小树的地盘,如果他们敢这么做,他们的手只怕绝对不会好端端的呆在腕子上。
长安第一大帮派,难道只是听着好听吗?
不过,闹上一闹他们也不会怕什么,毕竟此时他们身后的那两名衙役就是他们一部分的信心来源。
但这些人到了,齐四爷应该也快了。
方谦听着看着,便慢慢生出几分烦躁,于是中年汉子便不自觉的心生惶恐。
他下意识的后退,退出了门口,于是他身后的那几十人也开始惶恐。
他们不自觉的望天,冥冥中似乎感觉有一股恐怖的雷霆即将落下,他们就如同浮沉,是那般渺小。
方谦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很有礼貌,所以你们会很完整,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们上头的人,想来聪明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派你们来了。”
“修行者!”
中年汉子颤抖的说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身后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颤。
方谦收回念力,那一群汉子便只觉少了一座大山,而此时齐四爷刚刚赶到,不过,从收到消息到过来,其实已经算是极快。
“顾小穷,你们这群杂碎居然敢来这里找麻烦,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人还未到,声音便已经到了。
顾小穷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齐四爷,又低头看了一眼忘忧阁门前的台阶,低声道:“撤!”
顿时,一群人便十分安静的离开了这里,齐四爷跟他们打了个照面,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看他们一个二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只是走,便没了说话的兴致。
他看了看忘忧阁的牌匾,又看了看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方谦。
他不是傻子,这么多年风雨来雨里去,傻子也做不到他这个位置,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将这么一群人吓走,他自然能猜到一些东西。
这租客,很可能是个修行者!
他对修行者了解不少,所以他很清楚能够轻易的做到这一点,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者。
他神色严肃,上前道:“不知这位先生来自哪里?”
方谦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道:“不必这么拘谨,搞得气氛这么紧张,我的来历你不必问,我与你们帮主认识,不要想些什么乱七糟的东西。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该干嘛干嘛去,一群人窝在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齐四爷听方谦说和帮主认识,也没有怀疑,毕竟这种很容易就能够证实的东西,一个修行者自不会拿来骗人,所以他便放心,当然这其实不是对方谦放心,而是对他们帮主放心。
“那成。”说着,齐四爷让身后那些人都散了,他看了一眼忘忧阁,问道:“您这里可是卖酒?”
方谦眼神一动,立时便坐了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热情。
“怎么,齐四爷要买酒?”
齐四爷有些方,一个高深的修行者形象瞬间转变为精明商贩,居然没有一丝的不和谐。
“齐四爷不敢当,您是帮主的朋友,叫声齐四便好。”说着,他看向里面那空空荡荡的只摆了几壶酒的货架,“这是什么酒,怎么卖?”
方谦起身拿了一壶酒,扯去酒塞,在齐四爷的鼻尖一晃,便收了回来。
“这可是酿制了七七四十九年,集合了数百种异果的精华方才能酿出的绝世美酒,学名醉仙酿,我只卖给有缘人,一壶酒五百两,不二价!”
“五百两?”齐四爷鼻头攒动着,目光望着方谦手中晃来晃去的酒壶,无意识的说了句,但很快的就回过了神,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五百两!”
他自然不是拿不出五百两的人,但他家大业大,支出也是不低,五百两就这么一小壶酒,哪怕是他也很是肉痛,不过那一晃而过的酒香却实极为诱人。
方谦一看,顿时嫌弃起来,面色一冷,哼了声道:“怎么,五百两很贵吗?穷鬼!”
齐四爷气的涨红了脸,这么多年,他何曾听过有人骂他是穷鬼的?
“区区五百两,我要一壶!”
他咬着牙说道,脸上难免有几分肉痛,毕竟五百两一壶的酒啊。
方谦的脸色顿时如同雪山融化,变得春暖花开了起来。
“来,你的酒,诚惠五百两,欢迎下次光临!”
齐四爷看的目瞪口呆,难道修行者都是这般的,直爽?
送走了齐四爷,方谦心情很好,毕竟这已经是他的第二个顾客了,短短几天,挣到了一千两,果然,他很有经商的天赋!
宁缺和桑桑回来之后,方谦很是得意的把卖酒的事情炫耀了一番。
桑桑很是大惊小怪了一番,因为她发现,他们的银子在不断减少的时候,有一个短短几日就挣了一千两的银子的邻居是一个何等痛苦的体验。
宁缺倒是觉得,那酒的确不凡,值不值五百两他不知道,但既然有人买,显然有买的价值。
不过,也许他应该对长安人民的富有程度重新做一个评估,比如,他的字是不是也应该涨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