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就是说，我可以比他们还要厉害吗？”小羊一双眼睛变得亮闪闪。

“当然。”

“我要好好上课！”

“我也要！”

教室里氛围顿时扭转过来，上课情绪十分高涨。

灰白猫见只是这一会儿，整个教室的妖怪都叛变了，一下子气得直跺爪，“喂！他说话不算话啊！他刚才说了，可以不管我们的！”

“可是……”坐在前排的黑毛小兔捂着眼睛轻声说道，“我觉得任老师说话好有道理哦！不像我爸爸妈妈，只会对我吼，又不告诉我为什么。苗茂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兽——嗯是有人，能够把你说服呢。”

“他哪有把我说服！”苗茂茂生气地拍桌子，“他没有说服我！”

“茂茂同学，如果你不想学习，我允许你一个兽在教室里肆意妄为，但是你不能影响其他想上课的同学们。还有，你不能代表它们的想法，它们想上课，是它们的自由，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想法去强迫别人跟你一样。”

“还有，”任凌钧扫视了全班小妖怪一眼，“我知道你们在爸妈眼皮底下受了不少学习的苦，但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们做同样的事情。我只会教你们玩人类的游戏。”

“游戏！”

“什么游戏什么游戏！”

“好玩吗好玩吗？”

小妖怪们已经完全倒戈到任凌钧那边去了，苗茂茂见自己大势已去，只能无奈又愤恨地盯着任凌钧：人类，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油腔滑调、狡猾狡猾的！

苗茂茂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任老师，只做游戏不上课学习，那怎么让我们升上中级班啊？你说话为什么前后矛盾的？”

“因为我有本事做到寓教于乐啊。”

苗茂茂当场愣了：这是什么新词汇？它没听说过！

“茂茂同学，下次还是把习学好了再来杠老师。”任凌钧笑眯眯道，“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在玩游戏的过程里升上中级班。”

“好啊好啊。”

“我就是不想背书默写，好难过。”

“不用我苦哈哈地盯着什么拼音背每个字的发音，实在太好啦！”

教室里又是一片欢乐的附和，所有小妖怪皆看着任凌钧两眼发光，期盼不已。

任凌钧看向唯一不服的苗茂茂，充满笑意的眼神中带有一丝轻蔑，只有苗茂茂能敏锐地感觉出来，顿时气得原地踢踏好几下爪子。

这老师，心眼坏！坏透了！

“任老师！”苗茂茂实在沉不住气，再度抱起两只前爪，“那你现在的意思，是要带领着大家上课玩耍，对吧？”

“对。”

“那就是说，你要当我们的老大咯！”

“你要是这么理解，随你。”

“哼，要当老大，那得所有人都服从，不然可没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的！”

“苗茂茂同学，你总是‘我们我们’地自称，那你是觉得，你代表了大家的意思？”

“肯定啊！”苗茂茂看向四周，凶巴巴地威胁道，“你们说呢！”

“……是……”

回应声稀稀拉拉的，听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但任凌钧注意到，即便是口是心非，每个小妖怪都开口应是了，苗茂茂在这二十只小妖怪里，是地位最高的。

而且其中有几只小妖怪回答得很坚定，似乎是苗茂茂的忠实跟随者。

“那好，咱们来一次不记名投票。”任凌钧扫了全班一眼，“还有哪位想当老大吗？”

全班小妖怪皆偷偷看了苗茂茂一眼，没有兽敢说话。

“那就是我和苗茂茂同学当选老大候选人。请苗茂茂同学上讲台上来。”

苗茂茂不明所以，“干什么？”

“我们俩一起背对同学们，支持你的就挠桌子，支持我的就拍桌子，谁的声响大，谁就当选老大。这样我们都看不见是谁投票，可以让它们给出自己心里的一票，如何？很公平吧？”

苗茂茂仔细想了想，看看自己的肉垫子，觉得很公平，甚至对自己有利。

毕竟挠桌子会留下爪痕，有证据的，哪个笨蛋敢不挠桌子？不怕得罪它？

拍桌子就不一样了，不仅没声音，而且也没证据，这任凌钧威信也没自己高，他输定了！

想到这儿，苗茂茂高傲地一甩头，“好啊，我相信你一定会输！”

任凌钧点了点头，耐心等待苗茂茂闲庭信步地走上讲台来，自己也背过身来。

眼底露出一抹狡黠。

任凌钧终于理解方大亦为什么把自己的学生们称为愚蠢的小东西们了。

苗茂茂在所有小妖怪里看起来是最聪明，学习人类语言最多的妖怪，但还是太年轻太天真啊。

“支持苗茂茂同学的，请挠桌子。”

“哗哗哗——”

虽然声音不多，让苗茂茂有些生气，但是声响反馈还不错，它瞬间释然了。

哼，用肉垫子拍桌子？那能有什么声音！这人类老师是傻子！

“支持我的，请拍桌子。”

“啪啪啪嗒嗒嗒——！！！”

出乎苗茂茂意外，这噼里啪啦的声音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而且明显比自己的支持声响要大！

怎么回事！

它猛地回过头去，瞪向全班小妖怪，它们立即停下了正在桌面上踏步的爪子，吓得一动不动。

它瞧见，几乎全班桌面上都是有爪痕的，也就是说，它刚才几乎得了全票通过。

任凌钧也缓缓转过身来，侧目看向一脸怒气但却感到不解的苗茂茂，笑道，“苗茂茂同学，我相信你是个不会耍赖、言出必行的好同学，刚才谁的声音大，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确实，刚才的声音哪边大一些，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苗茂茂也是个好面子的猫，总不能耍赖，只能气呼呼地跳下讲桌，“哼！你赢了！”

任凌钧笑眯眯地看它回座位上趴着眯眼睡觉，面上依旧微笑不改。

刚刚小妖怪们胡闹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了一遍班里的妖怪们。

十二生肖里，除了龙以外，其他小动物，鼠牛虎兔蛇马羊猴鸡狗猪全都到齐了，而且各自一个，不多不少，剩下的九个里，有三只猫，两只狮子，一只小象，一只黑熊，一只熊猫，一只鹅。

其中，鼠、牛、马、羊、鸡、猪、鹅的爪子都比较硬质，拍在桌子上声音就如皮鞋踏地一样吵，其他的爪子虽有肉垫，但象虎狮熊这样稍微有点重量的，拍桌子起来也会有闷响，其他的没声音自然不管。

这种多人皮鞋踏地的声音，自然要比它们的爪子抓在软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要大得多。

苗茂茂是聪明，知道一般情况下，挠桌子的尖利声音肯定比拍桌子声音大，而它也因为太过于自我，以为所有兽都和自己一样，拍桌子是没有声音的，这才以为自己赢定了。

论阴险，刚成精的小妖怪们如何比得过心思十转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