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黑兔小暖耳第一个着急了，“不要，千万不要！你们人类老师哪怕再妖化，获得妖力再多，也打不过我们族群中的大妖的！你要是反抗，你一定会死！

我不想你死，我希望你和我们在一起……”

“是啊任老师！”侯大王也急了，“你们人类确实在妖化之后呢，配合妖怪内丹，会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妖力提升，提升到可以对我们进行教导的地步。

但是，你们的这种提升也是有上限的！你们不可能比族中大妖强！”

猪大常一脸疑惑，“侯大王，你怎么知道的？”

侯大王这才幡然醒悟，猛地捂住嘴巴，“啊呀……我妈妈叫我不许告诉任老师……”

“你这只臭猴子，急死我！”猪大常的圆鼻生气地颤动着，“知道什么就说啊！我不想任老师死！”

“不行不行，我妈妈会揍我的……”侯大王却不愿意说了，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我说。”

小暖耳坚定地道，“我妈妈也跟我提过这事，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懂，但我记忆力好，我可以复述给任老师知道。

任老师，你们人类老师的妖异量评级，和我们妖怪修炼层级是不对等的。

人形确实比妖形修炼起来，提升妖力要快得多，在中级班后会一下子超越我们这些小妖怪。

但是，在你们带到高级班结束后，你们的妖异量评级，最高级也只是相当于妖怪修炼层级的第五层。

这是为了防止你们老师拥有太高的妖力，给你们反抗的底气。

所以……任老师，你最好不要选择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任凌钧听罢，只轻轻摇头。

“我既立于此，又何惧风雷。”

小妖怪们没听懂他的话，但佘予风瞳孔一颤，很明显，是懂了他的话。

任凌钧看向它，“佘予风，如若你想带着所有妖怪猎杀人类，那就来吧。不过，在杀我之前，你们这种实力，还不足够。”

苗茂茂听他说这大话，不由得火冒三丈，“吹牛！你一个普通人类，猪大常都能把你撞飞！既然你现在就明确你的人类立场了，那就现在杀了你！”

苗茂茂在空中一跃，想要一个大跳跃至讲桌上，但佘予风却摆起长尾一卷，把它的身躯缠绕住，并从空中拖了下来，摔在地上。

苗茂茂被摔了个两眼冒金星，耳边只听佘予风那嘶哑沉稳的声音传来，“别孩子气了，他教学水平很不错，能给这里的妖怪们日后的人形修炼阶段打下基础。

没了他，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类老师。”

佘予风地位还是高，一下便让苗茂茂没了趾高气扬的气势，只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默默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趴着。

佘予风盯着任凌钧，“你需要我们的妖力增长量作为妖异量反馈，我们需要你帮助我们快速化成人形，现在还不是我们对立的时候。”

“是。”任凌钧平静道，“我们各取所需。”

佘予风一摆蛇尾，想回去教室最后面，但想了想，又回转身来，再度看向任凌钧。

“我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类，你明明身在敌营，却公然表明自己坚决不投营。难道连表面的虚伪都不愿意伪装一下吗？你浪费了人类独有的智慧。”

“敌人还没审问过我，却已经坚定了要杀我的心，我即便匆忙表忠心，也仍旧难防敌人随时起的杀心。

既然如此，我不如痛痛快快，哪怕因此死了，也少些折磨煎熬。”

任凌钧答得痛快，佘予风却不甚赞同。

“……听着很爽快潇洒，实则是蠢笨如猪。”

“我不乐意苟活，就喜欢装高风亮节。”

任凌钧把话说死了，令佘予风无言以对，一言不发便转身回到教室后面——唯一能容纳自己庞大身躯的宽敞地，尾巴一卷，蛇头往墙边一靠，姿态慵懒地闭目养神。

一群小妖怪们听着这一人一蛇之间的对话，似懂非懂，全程一脸懵逼，直至他们之间对话结束，也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羊得意小心翼翼地开腔，“任老师……那你以后会杀我们吗？”

“在你们没在我胸前挖一个大洞前，我不会。”

“但是……我妈说了，人妖不两立……如果任老师你不站在妖族这边，我们以后……”侯大王咽了一口唾沫，“一定会你死我活的。”

“世上也不是非黑即白。”任凌钧笑得如沐春风，温柔和煦，“妖怪学院让原本黑与白之间有了一个灰色地带。

你们是我的学生，我作为老师，不会对你们起杀心。”

“虚伪。”从晕眩中缓过来的苗茂茂又冷言冷语道，“你现在没有妖力，当然说得好听！明知道我们以后会杀你，还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

我不信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一定在算计着，等你妖力提升了，趁着妖力比我们强，就把我们都杀掉！”

“道貌岸然用的不错。”任凌钧略带高兴地竖个大拇指，“成语活用，大家学习。”

“你……”苗茂茂被他这一打岔，气势再度弱下去了，只能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理他。

任凌钧看了一圈小妖怪们，它们脸上除了迷茫以外，也开始多了将信将疑的神色，以及带有距离感的目光。

它们不再是自己一开始接触时候完全天真懵懂无知的状态了，开始有了自我的“心”，知道去对眼前所见所闻进行自己的思考。

但三观仍然没有完全齐备，所以此时被佘予风和苗茂茂这两个强势的话语者一带，自然而然地便有些偏向他们的话语节奏里去。

任凌钧面对这微妙的气氛，只一笑，“我知道你们很难理解，不过，为人师表，庇护学生，引导学生，是我职责所在。

正如你们族中大妖愿意耗费妖力妖气，护佑你们全族安危一样，不合理，但合乎情。”

“……老师，难道我们一定要走到杀你的地步吗？”小暖耳的长耳朵耷拉下来，表情难过。

“你未必想杀，但若是到了那个地步，你会有千般理由一定要杀我。”任凌钧低声道。

班里的气氛顿时低落了，除了苗茂茂和佘予风，全都耷拉着脑袋，耳朵下垂。

能看出来，这班妖怪学生们，已经对他怀有不舍之情。

任凌钧唇角弧度上扬，“别以为你们真的能杀掉了我，到时候是不是你死我活，那就得看看你们妖力够不够了。

朝着杀掉我这个目标努力，强到可以一击秒我，没时间犹豫反悔的地步！”

苗茂茂看他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狐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还有半个多月你们就要去灵界历练，我要给你们开启魔鬼训练。”任凌钧发出恶魔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