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郁哥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沈芙的眼睛红红的,可见其伤心,她嘶哑着嗓子,质问清世子。
宜安公主回了锦州,她才顾不上别的,清世子的疏远让她乱了方寸,早就将宜安公主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清世子冷着一张脸,答到:“是。”
他不喜欢沈芙,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沈芙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和沈芙是表兄妹,他只把沈芙当做妹妹,从未有过亲情以外的想法,偏偏沈芙不知趣,非要缠着他。
她虽住在温阳公主那里,可隔三差五便会来岐王府作客,每逢沈芙找上来,他都会躲起来不见,今日是个例外。
因为江荨。
“清郁哥哥,你说过的,长大后会娶我,我一直都记着这句话!”
沈芙声泪俱下的说着,江荨在屏风后面,都吃了一惊。
她只当清世子和沈芙只不过是认识罢了,原来,他们还有这种渊源。
只是,儿时的承诺,沈芙尚且记得这么清楚,可见她有多执着了。
清世子皱眉,不悦的说到:“童言无忌,小时候说过的话怎么能作数?”
他分明可以装傻的,可沈芙非要挑明,他也没办法。
况且,他还不止对沈芙一人说过,他甚至还对锦荣郡主也说过同样的话,本就是一句戏言,谁当了真,谁便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沈芙哭着上前扯住清世子的衣袖,几近癫狂的说到:“自我离开易京到锦州,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我答应母亲来易京,就是因为想与你重逢,清郁哥哥,你信我!”
沈芙如何能甘心?她虽身处锦州,可每日想的都是易京的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了易京,可她幻想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什么别后重逢,都抵不过一句童言无忌。
清世子无奈,沈芙这般,他又狠不下心,毕竟沈芙并未做什么让他特别厌恶的事。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回来得晚了。”清世子不知为何,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以为,时机刚刚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可没想到,清世子的一句话让她险些没撑住。
“清郁哥哥,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故意编造了一个莫须有的人来哄骗我,好让我死心,对不对?”
沈芙哭着哭着就笑了,她试图给自己解释。
“我没必要骗你,芙妹,你醒醒吧,我此生只会娶她一个人!我对你只有兄妹情谊,绝非男女之情。”狠心?清世子当仁不让,他不会给沈芙机会。
要说喜欢?他自己都搞不懂什么是喜欢,沈芙说的情情爱爱,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他确定的是,他不喜欢沈芙。
更多的是一种怜惜,沈芙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一直都是被当做棋子,那执棋之人,正是她的母亲,宜安公主。
就是因为他都知道,所以才没有对沈芙恶语相向,可若是只有狠心才能断了沈芙的念想,他不介意做个恶人。
“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清郁哥哥,我不甘心,我在锦州等了六年,才等来了重回易京这一天,你一句有喜欢的人就想让我死心?”
“沈芙,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若是你对她下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芙脸色可怖,她这种人,一旦被激怒,是会不择手段的。
清世子脸色也十分难看,若是她伤及无辜,那样的话,罪魁祸首便是他清世子了。
不讲道理的人,最害怕的便是比他还不讲道理的人,清世子本能对沈芙感到害怕。
沈芙将眼泪抹了去,笑到:“清郁哥哥还真是看得起我,既然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我若再不知趣,便是不知好歹了。”
“从此以后,沈芙再也不会来打扰清郁哥哥了。”她忽然想起母亲宜安公主说过的话,只有绝对的权利才不会背叛。
再回过头看自己的行为,突然就显得幼稚可笑了起来。
清世子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沈芙死脑筋,非要在他这颗树上吊死。
“芙妹,你能想明白自然是好事。我不是什么好人,给不了你想要的,你长得漂亮,又有才情,再怎么样,往后的夫君肯定会比我好一百倍,你说是吧?”
清世子笑嘻嘻的,又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沈芙咬唇,没有说话。
半晌,才回答到:“清郁哥哥,沈芙只希望,将来你不会后悔!”
说完,她便带着随行的丫鬟离开了。
连头都没有回过,出了房门,便捂着脸小跑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也撒开腿追了上去。
跑得累了,她便蹲在地上,戚戚的哭了起来。
放下,岂会那么简单的?
她说不再纠缠,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想不通,究竟哪里差了。
她是锦州百姓口中的锦州仙子,是恍若谪仙一般的人物,高不可攀。
可她不愿做那虚无缥缈的人,她就想要他的一颗心,可他却显然不明白。
她问他,究竟是谁偷走了他的心,他却不答,她只是想要知道,他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仅此而已。
丫鬟也追了上来,看着此时异常狼狈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知道你给母亲写了信,再写一封吧,我不会执着于此了,让她放心。”
沈芙眼神空洞,突然对着那丫鬟说到。
那是她母亲宜安公主留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不然怎么控制得了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呢?
那丫鬟颇有些错愕,她以为自己做的够隐匿了,没成想小姐还是知道了。
她随即颔首,见沈芙这个模样,大抵也是真的死心了吧。
若她家小姐至今还没醒悟,想必公主也不会任由她胡来,做不成棋子,待她及笄,有才有貌,这样的她,不至于浪费了。
……
清世子看着沈芙离去的背影,叹了叹气,他不知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可他也没得选。
他和沈芙注定无缘,宜安公主既然送她来易京,就绝非是想让她跟自己纠缠不清,他虽是二世祖,却也不想招惹宜安公主那个疯子。
江荨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他愣神,撇了撇嘴,果然,这世间啊,唯情最难。
“沈芙姑娘人长得漂亮,还十分聪慧,换作是我的话,指不定就抱着人家大腿求她别离开了。”江荨打趣到,她自然是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