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低头,帮着她理了理一下额间的碎发,他终是疏忽太多,对于妹妹而言,他这个哥哥太不称职了。
她有危险的时候,自己总是不在她的身边,甚至不能第一时间去保护她,江凌很是自责。
“哥哥对荨儿的好,荨儿都记在心里的,在荨儿心里,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江荨看着他眼里的波澜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江凌不欠她什么,该做的,也都做了,虽然不是很及时,可他的心意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血浓于水的亲情,最是无法割舍。
江凌抿笑,手也顺势搭在了她的头上,眼里尽是宠溺。
“我看过你那篇文章了,写得的确不错,不过我想荨妹若是认真做答还能写得更好。”
废材小姐写出了让岐王都拍手称快的文章,易京之人岂能不好奇,一时间,江荨这个名字无论在哪里都成了热议的焦点。
太子殿下自然也免不了好奇,寻了一份誊抄的范本,也过了江凌的眼。
太子殿下连声称赞,江凌却一言不发,他知道妹妹的水平,想来她只是为了应付四方书院的考核,算不得太过出彩。
他不以为意,太子殿下却是称奇,上次在四方书院,他是见过江荨的,虽然隔得远,可实在难以想象,江荨竟有这般文采。
江荨笑嘻嘻的答到:“哥哥真是高看荨儿了,荨儿的水平有限,换作是大姐姐来答,绝对比荨儿要答得好。”
她不是吹捧江妍,是实话实说,她其实多是用了谢宁以前教过她的东西在里面,要说再好,恐怕就得让谢宁自个儿去作答了。
提起江妍,江凌倒不好否认了,江妍的文采,他更清楚。
若江妍不是女流,他也是比不过的。
“妍妹的确文采斐然。”这点,他是十分认同的。
他低头,一下就注意到了江荨腰间的荷包。
“荨妹你这荷包不错,上面绣的是狻猊吧,真传神!”男孩子总是对这一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江凌一眼便认出了狻猊。
江荨点头,说来,她会知道狻猊,还是因为江凌。
江凌以前就喜欢看一些杂记,江荨看他看得入神,便求着他一边看,一边给自己讲,一来二去,江荨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狻猊只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
与她不一样的是,江凌不止是听过,他还见过。
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曾有幸见过传闻中的狻猊,不过也只敢远远的观望,光是多看几眼,便让人觉得胆寒了。
乍一看到江荨的荷包上绣着狻猊,他还有些激动。
江荨诧异,她只当江妍是自己想象着绣的,原来狻猊还真长这样。
想起江妍说的,让她连氏给她打个样,看来,连氏是见过狻猊的咯?
江荨心中震惊,看来她这个大伯娘不一般,能见过狻猊的,可不是寻常人物。
在江家她默默无闻,瞧不出特点,不过江荨一直都觉得,连氏特别神秘。
她回过神,笑眯眯的说到:“这是大姐姐给荨儿绣的!”
炫耀的语气,也是让江凌好一阵抑郁了。
荨妹和长姐的感情比和他还要好,江凌是吃着江边的味,也真是难为他了。
“荨妹喜欢狻猊,往后若是有机会,哥哥便带你亲眼去瞧瞧狻猊的模样。”他叹息着,还能跟亲妹妹计较不成?
要怪就怪,荨妹没有长姐的功夫,能给自己也绣一个。
江荨见他语气酸涩,憋着笑意。
她伸出小手,拉着江凌的手,十分乖巧的说着:“哥哥不用羡慕荨儿,荨儿得空了便去找大姐姐学做女红,荨儿也给哥哥绣一个!”
她想起了什么,又昂起头傲娇的说到:“不过,哥哥可不许嫌弃荨儿绣的丑!”
女红什么的,她虽然的确不喜欢,不过想到往后嫁给谢宁,还得亲自操持谢宁的衣物,假他人之手,就没有诚意了!
这样一想,她便有了动力。
在这期间,拿一个荷包练手还是不错的!
江凌眼中闪过光亮,让他感动的是,江荨竟也会说出这种话,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她关心的话语就让他嘴角染上了笑意了。
“好,那哥哥就等着荨儿的荷包了。”丑不丑没关系,他就不喜欢精致的!
他们兄妹二人正说着话,却撞上了江柔,她在哭,哭得很是伤心,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
“三妹妹!”江凌唤住了她。
虽然他不喜欢林姨娘,可江柔好歹也是他的妹妹,口头的一句关心,还是有必要的。
况且,林姨娘死了,现在江柔孤苦无依,她也挺可怜的,江凌就更不会坐视不理了。
听到江凌的声音,江柔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兄妹二人。
她的眼里除了恨,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三妹妹,斯人已逝,切莫伤了身子!”他告诫着她,是想告诉江柔,林姨娘已经去了,没必要一直沉浸在悲伤中。
哭坏了身子,反而得不偿失。
不管如何,她都还是江家的三小姐,何必糟践自己?
他本事好意,不过在江柔眼中,便成了无端的挑衅,死的是她的生母林姨娘,永安郡主害死林姨娘的嫌疑仍旧没有解除,她又怎么可能对江凌和颜悦色呢?
“不敢劳烦二哥哥操心,江柔是从姨娘肚子里出来的,她死得不明不白,更有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的身上,她连死了都得不到安宁!二哥哥觉得,江柔应该快意逍遥,将这些都忘的一干二净吗!”
她带着哭腔嘶吼着,看着江凌兄妹的时候,她恨不得将眼神换成刀刃,将他们千刀万剐。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原来姨娘竟蒙受了不白之冤,姨娘最是喜欢父亲,又怎会和一个下人私通?
下人议论纷纷,都说她是罪有应得,江柔听到的时候,差点就失控了。
她就说原本好好的,为何会降罪姨娘,没人敢对她说真话,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了。
她坚信林姨娘肯定是被冤枉的,她还特地打探了一番,当晚永安郡主在,江二爷却是醉得一塌糊涂,她不信永安郡主与那件事无关。
再结合林姨娘姨娘惨死,若有的证据都指向永安郡主,江柔自然而然的就把两件事都安在了永安郡主身上,现在她已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江凌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她心上扎刀子。
江凌皱眉,他怎么会听不出江柔的言外之意。
她不分青红皂白便一股脑的将错推到了他母亲身上,江凌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