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
既然人家都开口了,她肯定得满足陆晴。
不再提心吊胆,她睡得也是格外的熟。
第二次去书院,她就算是熟门熟路了。
她到的时候,许锦荣已经端坐着了。
见她来了,还用余光撇了她一眼,又怕她看过去,慌忙收回了视线。
有不少人见江荨来了,便在窃窃私语的讨论什么。
郡主娘怀孕一事传遍了易京,都在说郡主娘是老蚌生珠,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个小姐自然也落不了俗套。
不过她并未在意,没必要在别人身上给自己找气受。
“江荨,你别听她们胡言乱语,她们就是闲得慌!”
徐墨涵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对此愤愤不平。
怕江荨多想,还特地来安慰她。
江荨点头,谢了她,“多谢徐小姐。”
徐墨涵红着脸,憋着一口气,半晌把开了口,“我叫你江荨,你便不用叫我徐小姐,叫我墨涵就好了。”
徐墨涵是主动找她做朋友的,怕江荨会拒绝,所以很忐忑。
徐墨涵认识的姑娘,大多都是因为她的身份而阿谀奉承,可江荨不一样。
她都主动示好了,结果江荨却仍是不冷不热,让她有一些兴奋,也有一些挫败。
江荨微愣,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愿意和她做朋友。
毕竟自己的名声并不是很好。
“好。”江荨微微一笑,同徐墨涵点了点头。
她原本也是打算同徐墨涵交好的,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见她点头,徐墨涵才笑了。
夫子很快就来了,堂中的喧闹声也止住了。
是教她们女红的夫子,江荨还颇有些意外,这夫子她是识得的。
她分明就是锦绣坊的金坊主!
江荨的错愕,落在许锦荣眼中,便是一通笑话。
“收回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目光,锦绣坊现在归我们皇家掌管了。”
所以,金坊主会成为四方书院女院的夫子并不足以为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算是对金夫子的一种恩典。
江荨很是诧异,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易京八坊或多或少都与权贵有关,锦绣坊归了皇家反而更合理一些,没激起多少水花也能解释得通。
江荨打量着金坊主,金坊主是聪明人,她想必也是嗅到了当下局势。
如果山河紊乱,别说是锦绣坊,就是半日闲也得日落西沉。
这样看来,她的举动还算明智。
许是察觉到江荨的打量,金坊主看了过来,对江荨礼貌的笑了笑。
江荨这才收回目光,嘴角轻翘,研究着手中的绣品。
金坊主刺绣的手法,就是宫中的女官也是比不上的,可以称得上举世无双。
就算是一朵花,也好像是富有了生命。
江妍的女红很好,她是第一个得了金夫子夸赞的。
其次便是徐墨涵,徐墨涵的技艺虽不及江妍,却也有自己的特色。
拔得头筹的仅有几个,剩下的都是中规中矩的评价。
许锦荣把手中绣了许久的丝帕捏成团,脸色有些难看。
她本以为会得到夸赞,没想到夫子只是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你的志向是当北周第一绣娘吗?”江荨问了她一句。
许锦荣哑口无言,随后瞪了江荨一眼。
江荨才不管她的心情如何,继续说着,“我听人说你的学问不错,既然你有过人之处,还有何不满的?你不会觉得累吗?”
四方书院开设女院就是因为她,许锦荣是有真才实学的,可她太骄傲了,什么事都想争第一。
从来没有人同许锦荣说这些,她有些错愕。
累吗?她也不知道累不累。
她只知道,如果不能保持优秀,就得不到母亲的宠爱。
特别是现在,还有个讨厌的江姒与她做对。
她把脸别过去,嘴硬道:“多管闲事!”
江荨轻笑,许锦荣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她把许锦荣扔到一边的帕子拿了过来,仔细打量了几眼。
许锦荣的针法不错,绣品也很漂亮,已经超越大部分普通人了。
只是,她的心性太浮躁了。
“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了,就当是你赔给我的。”
江荨说的是昨日给许锦荣递帕子擦眼泪一事,她故意装作小气,把许锦荣气得两腮鼓鼓的。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心情明显却好多了。
见江荨笑着将帕子收进了袖中,连许锦荣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是带了笑意的。
金夫子走了,徐墨涵就拉着她去看热闹了。
虽然男院和女院分开了的,不过有一片共同的区域,平时都会有不少人在那里,吟诗作对也好,投壶也罢,总之比一直待在女院中不出来要有趣多了。
江荨本来没兴趣的,不过又不好拂了徐墨涵的好意,只好跟她一起去了。
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有不少人聚首。
有的公子投壶,便是为围观的姑娘讨彩头,得了姑娘们的青睐,能吹上一天。
还有吟诗作对的,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徐墨涵虽然腹有诗书,不过她更喜欢看人投壶,拉着她挤了进去。
徐墨涵比江荨要大一些,已经初具美人风韵了,她又是徐夫子的侄女,书院的人都认识她,自然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徐姑娘,可要参与?现在只剩下三支箭了,倘若徐姑娘投进一枚,咱们这些彩头都归姑娘所有。”
说话的是一个白面公子,体态可比成人,肥头大耳,富态十足。
眼中还有算计。
他是这投壶游戏的组织人,也是皇后母家的侄儿,听说也是一大纨绔。
江荨撇了一眼,筒子放得很远,投进去的几率很小。
凡是参与投壶的,都得拿出相应的彩头。他分明是想诓徐墨涵。
徐墨涵兴致很高,也想在江荨面前展示自己,便同意了。
“那就请徐姑娘先拿出彩头来。”
徐墨涵从头上取下一根金簪,就算是去当铺当了也能值不少银子。
那公子却推拒了,“徐姑娘,这彩头里面金簪一大堆,换一样吧。”
有不少姑娘都输了,彩头也没能拿回去。
徐墨涵皱眉,把荷包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彩头。
那公子又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徐姑娘,就拿这块玉佩做彩头如何?”
徐墨涵下意识的就护住了玉佩,这块玉佩还是她抓周的时候抓到的,意义非凡。
“不行!你既然看不上我这金簪,那我不玩也罢,我们走吧!”
徐墨涵又不蠢,他明显就是在捉弄自己,为了逞一时之快,就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赔进去,那是蠢货行为。
徐墨涵执起江荨的手就要走,那公子眉头一凝,随后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诶诶诶,徐姑娘别急着走啊,金簪就金簪,三支箭就在此,端看小姐发挥了。”